“顏兒隔著衣物還如此說,不如白易皇子回去換身厚些的衣裳。”穆淩繹聲音毫無起伏,他相信顏兒的感官,他將她的詫異看在眼裏,這白易著實可疑,調查他時還從未聽過他身體有恙。
“公主關心了,我從小便如此,雖然手足冰涼,但不覺寒冷。”他每每忽略穆淩繹,每每隻答顏樂的話。
曼兒在旁邊極為不自在,好似她在看一場爭奪顏樂的戲,而顏樂渾然不知,她伸手去拉拉她的衣袖,聲音不大不小地說道:“顏樂,兩刻鍾快到了,我們應該進去了吧。”
“恩,曼兒提醒得是,我們都進去吧,別待會比皇上還晚入殿,那可太引人注目了。”顏樂反手將曼兒的手牽起,先行起來,她本想著連淩繹的手一起拉著,但這樣就剩下白易一人在最後,不行,不怎厚道呀這樣,所以她隻牽了曼兒走在最前。
白易和穆淩繹默契的無視對方的存在,他倆並肩慢行與顏樂之後。
殿內的眾人已經井然有序的坐下,顏樂本想行至爹爹和娘親那邊去,卻見一個留粉麵老太監腳步輕盈的向自己走來。他笑得極為燦爛,眼睛眯成一條縫,極尖銳的聲音對顏樂行禮。
“老奴見過靈惜公主,靈惜公主,您的座位與各位公主皇子在一起,老奴帶您過去。”
顏樂回身去看著娘親那邊,看著她已經過來,溫柔的對自己說:“靈惜,你與孫公公去吧,曼兒與娘親一起坐。”
“好,那淩繹.....”她轉身去看穆淩繹,見老太監開始行禮兼解答她的疑惑,“老奴也見過惠淑公主,白易皇子,穆統領了,靈惜公主與白易皇子可以一起坐,但咱們穆統領的位置在那邊。”他往著群臣座位指去。
“好,”顏樂本想再問清楚這是為何,她和白易可以一起坐,但她想親自問白易,所以她隻簡潔的答好,她給了穆淩繹一個安心的眼神,甜甜笑著朝娘親和曼兒揮揮手,然後與老太監同去。
白易故意回身瞥了穆淩繹一眼,他極為謙和的與惠淑公主行告別禮,“公主可否與白易一同坐?”他將腳步擴大,行至她身旁。
“恩?”顏樂有些不解,她望著殿上落座的人們,原來兩兩一桌,“師傅願意便好,我很是樂意。”她在皇子公主間也無熟人,依凝表姐又與哥哥有關,坐在一起怪是尷尬,而白易疏遠人的性格,許是也沒皇子公主與他交好。
“靈惜公主,白易皇子,來,這便是你們的座位。”孫公公微鞠身,指著皇座右側的第二張桌子,請著兩位主子入座。
“謝孫公公。”
“謝孫公公。”
兩人極整齊的與孫公公道謝,惹得孫公公莫名開心,“公主和皇子見笑了,這哪還能談上謝呢,來你們坐,你們坐。”
顏樂微提裙子,迅速坐在桌子之後,她在剛才孫公公指的位置尋找淩繹的身影,見他在要落座之時,有一抹倩影攔住了他的去路,倩影似風塵仆仆趕來,還披著外衣,頭發有些淩亂,未抹粉黛的小臉極喜悅的和淩繹說著什麼。
“那是七公主,依萱公主許是剛從郊外的獵場回來。”白易坐到顏樂身旁,依著她的方向望去,為她解答。
梁依凝剛從外尋無武霆漠進來,她看著穆淩繹與自己的妹妹在一起不禁有些得意,靈惜,你終歸是個外人,這裏所有一切你都會融入不了,最後你隻會孤孤單單的離去。
她極為輕快的聲音在顏樂身後響起,“表妹與白易皇子可真是合得來,極少見白易皇子與別人和坐一桌。”
顏樂因為服飾問題極不便大幅度的轉身,但表姐似乎沒有走上前的意思,難道她會在自己身後的桌席入座?她將裙擺提起,想起身去與她問好,卻猝不及防的被人一撞,失去了平衡,落進了白易的懷裏。
她微蹙著眉頭,極快的扶著桌子從白易懷裏出來,在自己的座位坐正,“師傅你沒事吧,我有沒有壓到你哪。”
“公主別緊張,白易無事,倒是公主,可有哪裏磕碰到?”白易在毫不在意顏樂的突然入懷,他在袖子之下的手空空的亂捉了一會,驀然覺得可惜,她的反應真是極快,在自己懷裏還未停留一會。
顏樂已經看不到撞她的是何人,隻見依凝表姐從身後走出來,關切的詢問道:“表妹可還好,要小心點,剛才一端茶小宮女也不是故意,她連自己撞了人都不知道。”
她說的極善解人意,好似很理解宮女是出於忙碌,而顏樂是出於慌張,自己招撞。顏樂如果駁了她的話便是咄咄逼人,要反扣罪名。
顏樂並不了解深宮的伎倆,她也隻當宮女是不小心,不去與她過不去,但她已經敏銳的察覺到了,表姐的話裏有話,其含義不像表麵上那樣好理解了。她的扯出一抹極敷衍的笑容,“表姐說得有理,是靈惜自己莽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