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淩繹的手指極快的將她滑落下眼角的淚水擦拭掉,但一觸及,又覺得自己可笑,自己護了她那麼久,又怎麼樣?
到頭來,她被鮮血染盡,舊傷未愈又添新傷。
臉上的傷痕就算一直沒被淚水侵蝕,但卻被鮮血沾染。
自己的承諾,到頭來,還是被打破了。
“顏兒,如果以後我在讓你受一點兒傷.....”
“就怎麼樣?你要自虐,與她一起受嗎?”封年直接將門推開,出現在門處,而後打斷穆淩繹的話。
他剛才就跟在宣非之後出現,所以在外等了好久,他真受不了這磨蹭的兩人,受不了他們那沒完沒了的情話,真是俗不可耐,又毫無用處。
顏樂聽著封年那蔑視穆淩繹的話,心裏格外的生氣。
她眼神冷冷射向他,一字一字說得很重的警告他。
“你,再有一次打斷我夫君的話,我就讓你永遠開不了口!”她的聲音仿佛就帶著冷箭,帶著殺人的敵意。
她最討厭說話被人打斷,被人不重視。
而如今有這麼一個人,就用著這樣最沒禮貌的方式對待她的淩繹!淩繹能忍,自己忍不了。
這個封年,真真是格外的討厭!
穆淩繹的心格外的暖,因為她的一句夫君,因為她的一句維護。他的顏兒,他的妻子,在反過來維護著自己。
“顏兒乖~別理他,”這是他一貫對封年的處理方式,五年之前的他,就算落魄到藏身暗衛門,他也這樣一幅所以事情在意料之中的姿態。
乃至自己不想看他這樣,看破他這樣,他都會故意搶在自己之前開口,維護他所謂的尊嚴。
而這樣的事情仿佛成為了他的習慣。
自己也習以為常。
穆淩繹不再想了,將懷裏的顏樂護著,往外走著。他從沒想到有一天,自己的顏兒,在京城時,要自己向梁啟珩他們妥協,一出宮就出麵維護著自己。
真真不願讓自己受到一絲的輕視。
自己的顏兒,太好了。
顏樂緊緊拉著自己的衣裳,在路過封年之時,微微開口留下一句話。
“封公子,待會聊聊合作的事情。”
封年看著三人離去的背影,嘴角浮現起深不可測的笑容。
穆淩繹帶著顏樂到達屋後的浴房時發現忘記幫顏樂將衣服拿來了,他讓宣非回去將顏樂的包袱取來,而後讓他在門外守著。
顏樂坐在浴池的邊緣,瞪著小腿,看著穆淩繹認真的將包袱內的衣服拿出來整理好,她在看清那細致到連褻衣都有的衣服時不冷靜了。她衝上去,搶過穆淩繹手裏的衣服,羞得話都說不全了。
“淩...繹...我自己來就好,你...快出去!”她之前逃跑的時候沒準備過行禮,這次又是淩繹準備的,所以都不知道,原來外出就像搬家呀!樣樣帶著。
她腦子裏浮現起淩繹坐在床邊,為自己疊著褻衣,裏衣...的場景,不覺的覺得...太羞人了。
穆淩繹心裏升騰起一股莫名的浴火,因為無論是受傷的她,還是現在滿身鮮血的她,自己都不能往那想去才對。但不知為什麼,看著她躲閃的眼神,看著她羞紅的小臉,自己就想不顧一切的去占有她,去進入她,去將她揉進骨血裏。
那樣美好的感覺,已經很久很久沒體驗到了。
顏樂見穆淩繹一直不動,抬手去推他,手卻被他緊緊抓住。
“淩...繹...”
手上傳來的滾燙讓顏樂莫名的覺得不好。
“顏兒別怕,我不會對你怎麼樣的,我隻想幫幫你,”穆淩繹艱難的吞咽,他強壓自己心裏的狂熱,然後慢慢的去將被蠱惑的顏樂手裏的衣服拿過來,放到原本的桌上去。
他的手輕輕的,溫柔的掠過顏樂的衣裳,然後將一件又一件的卸下,直至最後,她真的寸縷不著,他才將她抱起,放進了溫暖的水裏。
“顏兒乖,有些疼,但這些血跡必須洗幹淨,”他輕柔的聲音安撫著她,而後深怕她那破了皮的傷口在水的侵蝕下疼了起來,嘴對著那幾處傷口,緩緩的吹起氣來。
穆淩繹抬頭看著乖巧的配合自己的顏樂,沾著水的指腹,輕輕的在她的臉上擦洗著,直至她的小臉又恢複素淨,又讓水流淌到她的秀發之上,徹底將血跡洗淨。
他的手每觸摸她一處肌膚,身體就傳來一陣驚觸。
他的顏兒的肌膚,滑得好似綢緞一般。
顏樂一直看著認真的穆淩繹,任由著他的觸摸,享受著他的體貼。
直至自己被他從水中拉起,而後用寬大的披肩包裹起來,讓她在浴池邊站好,她才聽見外界的聲音。
“淩繹師兄,你要的侍女我已經找來了,你就不必那樣親力親為的侍候公主吧,”含蕊立於浴屋外,對著屋裏的穆淩繹提醒著。她的聲音還是一如既往的冷淡,毫無起伏,但她心裏——卻十分的不可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