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樂,脫離他,離開他,讓你的黑暗,遠離他。”封年低頭蹭著顏樂的耳邊輕聲說著蠱惑她的話。
可這樣的話儼然成了顏樂此時最想完成的事情。
但她不解。
完成這樣的事情,為什麼要以傷害淩繹為前提呢?
她不解的盯著封年眼底裏期待的光,喃喃的低語道:“可是我可以和淩繹好好商量,不用利用你來推開他。”
封年突然明白顏樂和穆淩繹之間的親密為何那樣堅定了,因為他們之間什麼事情都讓坦誠相見來達成。
那自己今日和她說的那些話,她一定轉身就全告訴了穆淩繹。
唉,自己千算萬算,竟然算差了這一點。
她連要和自己合作,都要尋求著他的同意,怎麼會沒將所有細節告訴他呢。
看來自己那份大禮得重新安排一番。
對她的蠱惑,也該加強。
他低頭,繼續小聲提醒她。
“你確定你有定力將他推開嗎?如果有,你十二年的仇,就不會留到現在還沒完成了。”他今日出去準備大禮時才知道她身上,她的童年有著這樣的不幸。
但正因為這樣的不幸,才有今日這樣果決的她。
“封公子果然很想離間我和淩繹,很想讓我成為你殺人的兵器,乃至連我的身世,都調查好了。”顏樂雖然心裏對這事的猜測有了肯定,但聽著他格外明確的提醒,還是免不得的想感慨一番呀,她恍然大悟的點頭,而後望著封年,十分讚賞的笑著。
不可否認,封年,比白易要聰明,要厲害。
自己擺脫得了白易,卻擺脫不了他。
封年毫無掩飾他得逞的笑,他收緊著雙臂,示意他真的做到了,因為她此時就在自己的懷裏,而穆淩繹隻能看著,懊惱著朝著他們奔來。
穆淩繹心裏的怒火快要將他點燃了,他極快的衝到兩人的身前,而後推開封年,將顏樂搶過來,抱在自己的懷裏。
而封年,本就不會武功,根本抵擋不了穆淩繹的一點而力氣。
他整個人摔向堅硬的地麵,嘴角不停的滲出血來。
顏樂看著這樣的一幕嘴角的笑意更深,她毫無憐憫之心的看著摔倒在地的封年,輕笑著說:“唉,果然,不會武功就是吃虧,封公子,看來你真的很需要我。”
穆淩繹原本以為顏樂是站在他的立場上的,卻不想,她最後一句話,儼然將封年的拉向她的一方。
他不懂她是何意?
“顏兒,我帶你回去,”穆淩繹不想在封年麵前提問他的顏兒,因為他驀然覺得,她會當著封年的麵,拒絕自己,拒絕自己給封年看,她要向封年展示她的狠絕。
“淩繹,你現在這個樣子,和表哥,真真一模一樣了,”顏樂眼裏帶著熠熠的光,看著穆淩繹的側臉,好似發現多麼新奇的事情一樣。
封年不懂與她的表哥相似,於穆淩繹是什麼致命傷害,他不懂,但他明顯的看到穆淩繹的身體一頓,而後帶著輕微的顫抖。
穆淩繹移回在封年身上狠絕的目光,回頭緊張的看向顏樂,不可置信她剛才說了什麼。
“顏兒,你...說過我們一點兒都不像的。”他不知道為什麼,明明是一樣明媚的笑臉,明明還是剛才的顏兒。
但此時的她,竟然十分的——陌生。
臉上的笑,也帶著虛假。
“以前沒發覺,現在覺得是真的像,竟然一樣的強勢,自私,帶著盲目的自信,和...自欺欺人。”顏樂若有所思的總結著,一點一點清楚的說著,她知道這樣的話聽在淩繹的耳中並沒有什麼錯。
因為淩繹於自己,確實真的是強勢的,他雖然不自私,卻占有欲十足。
而自欺欺人,恐怕是最傷人的詞了。
就好像表哥一直堅信自己還會轉身去找他一樣。
淩繹在欺騙著他自己,自己和封年之間,什麼都沒有,哪怕自己剛才任由著封年抱著自己。
他都相信自己。
封年終於有了力氣起身,他手靠著柱子,舔舐著自己嘴角邊的鮮血,而後對著穆淩繹同情的笑著。
他本想開口在雪上加霜一番,卻聽見顏樂繼續開口說著,她的臉上盡是盈盈的笑,語氣十分的開心,更十分的認真,讓穆淩繹的不解,疑惑,向絕望邊緣蔓延。
“淩繹~有些話真的不能太早說,不然後悔起來,真的感覺以前的自己太傻了,和哥哥一樣傻,搬石頭砸著自己的腳。”她迎著穆淩繹看她的目光,興致十足的訴說著。
她也不知道,自己說起狠心話來,竟然這樣的——得心應手。
穆淩繹微薄的唇張了張,合了合,他沒法發出一點兒聲音。
他心裏原先那一點兒不安,已經擴大到要將他壓死的地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