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懿看了看荊北地圖,緩聲道:“若某是此軍主將,必然先攻南鄉,若攻下,則取糧草,必然驚動我軍圍追堵截!然後再下冠軍縣!冠軍縣離著瑞水不遠,過了瑞水便是宛城界內了!”
曹cāo笑了笑:“他會來攻宛縣?宛縣是一支人數不過萬人的部曲能夠攻下的?”
司馬懿卻是站在一側,再不說話,因為他知道曹cāo的毛病,隨著他年紀的老去,已然是十分孤僻以及多疑,而了解曹cāo的司馬懿非常清楚,此刻他隻有保持緘默才能夠使得曹cāo穩定情緒,進而仔細思考自己的言語。
果然,曹cāo見司馬懿不說話,卻是緩緩思考起來,良久,曹cāo方才點了點頭:“你說的不錯,宛城新遭侯音等人的叛亂,儁乂曾在此城屠戮百姓,民心不附,若是荊州軍來攻,怕是黔首會競相依附。便是不能攻下宛城,亦是會造成十分不好的影響!”
曹cāo淡淡的看了一眼司馬懿,眼中流露出一股異sè,此人對人的心理把握極為到位,便是自己也是有些心驚膽戰的感覺,此子非是自己那幾個資質普通的兒子所能壓製的住的,自己在世時或可用他,自己死前,必須將其殺死。
曹cāo眼中流露而出的殺機,讓司馬懿如墜深淵,十分了解曹cāo的他,又怎會不知道曹cāo現在的心思,司馬懿極度後悔這些時rì來輕易暴露出自己的鋒芒,但是此刻的他卻是處於劣勢,又怎麼能左右曹cāo的想法。
曹cāo眼眸裏的殺機一閃而過,卻是緩聲道:“讓樂文謙、妙才二人加速前往南鄉,不可放過這一支人馬!否則後果難料!”
司馬懿緩聲應諾,十分恭敬的退出大堂,此刻,他也隻能表現出實打實的恭敬,或許才能為自己謀取一條生路。
鄧艾的人馬本就在武當左近。距著南鄉卻是極為近,隻是半rì時間,便已然出現在南鄉左近,南鄉是個大縣。比之武當隻有百餘縣中武卒不同,有郡中郡兵駐紮此地,足有近千人,縣令歐曄,乃是個極為剛烈的漢子。
武當縣內發現了這隊荊州軍,早早的便通報了南鄉,他們早便有了防備,但是當鄧艾的八千人馬出現在南鄉人的視野中時,所有人都驚呆了,這足足有近萬的人馬呢!盡都是荊州裏的正兵。如何能是對手?
歐曄乃是青州人,在南鄉為官,卻是十分忠心於曹cāo,此刻見縣中諸人有投降之意,卻是連斬數人。方才斷了縣內郡兵的投降之意。這些郡兵雖少經訓練,但到底有武器傍身,卻是由著歐曄催動,上了城頭,眼瞅著那八千人逼近城池。
南鄉城是個大邑,縣內人口有近萬戶,這還是戰爭頻發的時代遺留的人口。可見昔時最為繁盛時,南鄉有幾多人口。
縣內有三家大戶,乃是趙、許、黃三家大姓,三姓俱都是城中的士族,南鄉遭逢兵禍,縣令要守城。但是這三家卻是商議著是否要守。曹cāo讓張郃在宛城戡亂,斬殺無辜百姓萬餘,已然早已驚動了左近的城池,這些大族迫於曹軍威勢,卻是盡都安靜。不敢有反亂之意,但是這南鄉三家在郡治宛城都有產業,此刻已是悉數為曹軍所占,更為讓三家驚懼的是,曹軍時要秋後算賬的。
好巧不巧,這侯音乃是趙家的長女婿,另一名反叛的將軍衛開,卻是黃家的舅爺,這兩家聽聞侯音、衛開反叛時,雖每有應援,卻也未曾斷離關係。如今荊州軍打過來,這兩家的心思卻是活泛起來,若是曹軍秋後算賬,自己家卻是吃不了兜著走,關鍵如今兩家後輩不爭氣,朝中未曾有位居高位的。
是以兩家挾持了許家,要在這南鄉城內造曹cāo的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