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那個我的車好像就要沒油了。”
那個女孩雖然一路上看去都很鎮靜,但也不可能會天天被人追著跑,今天的事情肯定也是特列,緊急之中肯定會疏忽一些事情,就比如她也沒有關注過這車子還有多少汽油。
她低頭看了一眼,油表果然要見底了。
“你下車就走吧。”她沉默了一會可能是在思考然後說道,“再和我在一起可能會沒命的。”
“可我的車怎麼辦?”吳庸立刻愁眉苦臉了起來,說的是我想跟著你的一樣,還不是被你強行帶出來的。
“命重要還是車重要?等會要是他們追上了我我可不保證他們會不會順手殺了你殺人滅口的。”她說道。
吳庸張口還欲爭辯但隻聽到車子突突突響了幾下車子速度一下就慢了下來,果然是沒油了。這種情況下吳庸也就隻能苦笑了,看來自己可能要和她同生共死了。
前麵就是一座幾百米長的大吊橋,這裏大概就算是城市的分界線了,出了這座橋就算是郊區了沒有了動力的汽車在橋麵上緩緩的滑動了幾十米後終於停了下來。
“下車吧,你往回走不要呆在這裏了明天再來拿車”她說完拉開車門就走了出去。
吳庸看著她的背影突然覺得很落寞,她的一言一行始終都是那麼從容鎮定根本不是一個小偷會有的氣質,可能自己真的誤會了她?之前的一切都是有隱情的?
吳庸想了想現在車沒油了至少不用再擔心自己的車了,也不知道是吳庸的好奇心使然又或者是害怕後麵真的會有人追來,在猶豫了一會後也跟著下了車。
“你要去哪裏?”吳庸下了車就看到她一個人默默地向前走著,盡管之前吳庸被她威脅著帶了出來但是此時看著她落寞的身影又感覺她這樣做肯定是事出有因的。
聽到吳庸的聲音她停住了腳步回頭看了他一眼,眼神含著淡淡的哀傷。
“你快走,向著我相反的方向走。”女孩又說。
“可是……”吳庸猶豫著說道。
“再不走你真的會死的。”
她說完最後一句話,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然後轉過頭依然是默默地向前走著。
大橋上隻有時不時竄出的幾輛車在路麵上行駛著,不算很是明亮的橋上的路燈在不遠處河對岸的城市霓虹燈照耀下更顯得昏暗,吳庸看著她逐漸遠去的背影突然有了一種心酸的感覺。吳庸想她一定是一個很有故事的女孩子,難道自己真的不能幫幫她嗎?
“可是她說再跟著她會死的啊。”吳庸又想到了她最後對自己說的那句話。他也是一個有家庭的人,有父母有工作還有自己奮鬥的目標,而她隻是一個素不相識的人一個自己人生中的過客。自己有必要為了她冒著生命的危險幫助她嗎?
想到這裏吳庸隻能無奈的搖了搖頭,最後遠遠的看了她一眼。
“祝你好運。”他輕聲說道,算是為這個生命中的過客獻上的最後的祝福。
吳庸沒有在這裏再停留,誰知道這裏會不會和那個女孩子說的一樣真的發生危險。他走到了車子的另一邊馬路上然後向著她相反的方向走去。
可能這件事和他並沒有什麼關係的緣故,吳庸並不是很擔心自己的安危,所以他走的很慢還時不時的往後看一眼自己的車。
果然也就在吳庸離開車子不過幾十米後他一個回頭就看到了一輛剛剛從身邊駛過的黑色越野車已經停在了他的車旁,這時已經從車下走出了幾個黑衣男子他們圍著車觀察了一圈發現車裏沒有人後一個男子帶著耳麥似乎在不停的和人在說著什麼。由於吳庸此時與他們相距不遠這些行為都被他清楚的看在眼中。
也許他們早就看到了吳庸但最多也就把他當作一個路人自然不會放在心上,這也方便了吳庸能夠近距離的好好觀察他們。首先就是他們開的車沒有警燈,如果真是警察在追捕犯人的話就有點不合理了,第二這幫人在觀察車子裏的情況的時候同樣注意著四周的情況動作看起來鬼鬼祟祟的一點警察的樣子都沒有。
盡管吳庸還不能確定這些到底是什麼人但吳庸的心裏已經開始偏向那個女孩了,雖然對現在的情況來說毫無意義。
在發現這輛車子裏沒有人後從越野車下來的那幾個人迅速上了車然後繼續向前駛去。
“她可能會很快就被追到吧?”吳庸在心中不禁想到。
“不,她不會就這麼束手就擒的,可能此時她已經搭上了某一路剛才從他身邊駛過的車子的順風車畢竟她是一個女孩子相信有很多人願意載她的。”吳庸在心中隨意的想到,隨意的在馬路邊行走著也沒有正真的目的地,昏暗的路燈倒影出一個他模糊的身影,吳庸仔細的瞧了瞧自嘲一笑,還真有了點寂寞的味道。
畢竟自己隻是一個普通人。
“遇到危險還是走的越遠越好。”吳庸還是時不時的向後看一眼然後在心中這樣寬慰自己說。
“砰。”遠處突然傳來了一聲槍響,傳到吳庸耳中時聲音已經不是很大卻讓他的心頭一震,他艱難的轉過身向前看去,他最不想看到的一幕真的發生了嗎?
此時的天空很黑,盡管橋對岸就是霓虹燈閃爍的城市橋邊的路燈盡管昏暗但依然向著遠處不斷延長,吳庸伸著脖子很想看清遠處的情況,但看到的隻能是一篇漆黑。
開著前燈的車時不時的從她的身旁呼嘯而過帶來的是陣陣的涼意但並不是覺得很冷因為真的冷的是她的心。
她不知道自己應該去哪裏,前麵的路很黑後麵的路也很黑,她想回家了,但她已經沒有家了。有的東西隻有失去了才會覺得珍貴,有人毀了她最珍貴的東西所以她覺得是時候向人收回點利息了,即便她要付出的代價可能是她的生命。她不想再跑了,因為這樣毫無意義,她突然發現雖然現在還活著但她的心已經死了。
疝氣的車燈從她的背後射來,即便是背對著也依然有點照的她睜不開眼睛,她停下了腳步,她不想再跑了。
車子在超過她十幾米後也緩緩停了下來,車子裏走出了四個黑衣男子。其中的一個明顯是領頭的,站在他們的中間,最明顯的特征就是一道長長的傷疤劃過左臉頰,整個人都因此看起來猙獰了不少。
“要不是我們老大說要活的你早就死了。”刀疤男站到了女孩的身前,開口道,眼神裏充滿了不屑。
“但是你也不用太高興因為你馬上就會生不如死。”他繼續說道,言語中還夾雜著冷冷的笑意。
“我的命我早就不在乎了,我隻想找機會報我父母的仇。”她回答道,看他的眼神中充滿了仇視。
“你的仇人就在這趕快來這裏殺了我啊。”他聽到這哈哈大笑了了起來。他邊上的幾個人稍稍上前了一步把他擋在了身後眼神淩厲顯然不是一般的社會混混應該是受過專業訓練的打手。
“你不是我的仇人,你隻是他的一條狗。”她冷冷的回答。
“可你馬上就要死在一條狗手上了。”他回答的不以為意。
“我以為隻要我跑的夠快隱藏的夠好即便是殺不了他也能夠讓他付出足夠的代價。”她抬頭看了一眼天空眼神中似乎閃出了一絲的亮光,就如看到了她生活中的希望。
“直到現在我才發現我的想法是多麼幼稚,我跑的再快隱藏的再深但從來沒有逃出過你們的掌控,我就一直被你們玩弄於鼓掌之中,給了我希望再給我絕望,對嗎?”
“絕望?不,你不知什麼叫做正真的絕望,我想你接下去才會感受到什麼才是正真的絕望。”刀疤男的表情陰冷,目光卻是炙熱,似乎透露著某種感情,他舔了舔自己的嘴唇。
“你們解決她,不要弄死就行了。”他下令道。
男子身邊的幾個人聞言立刻向她包圍而去,他們身邊的路燈昏黃的路光閃爍著似乎隨時都會熄滅,吹到身上的秋風總能泛起絲絲涼意。她沒動所以被他們包圍在了中間,她的後麵看到的隻有漆黑的河水。
“你們幹什麼?”一輛貨車從他們身旁經過照出一個年輕男子的身影,車子開過後身形便又隱沒在了昏暗的燈光中,吳庸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了這裏。
吳庸知道自己是普通人,但難道這世上還有超人不成?如果僅僅是她的離開吳庸還可以當作今天什麼事都沒有發生的話當看到那些人出現後他還能繼續當作視而不見嗎?
吳庸的理智告訴他不管什麼理由他都沒必要管這件和自己不相關的事,但那個女孩的身影一直在他的腦海中出現,盡管她表現的一直都很冷靜還帶了點暴力…但她畢竟是一個年輕的女孩子啊,如果她真的因此而死了,吳庸真的不會因此而愧疚嗎?
有句話叫做見義勇為,吳庸從來就不覺得他是這種人,這種事總是要留給某個英雄去做的,他平時扶扶老奶奶過馬路就行了。但當這鍾事情似乎真的落在他的頭上時吳庸反而猶豫了起來,畢竟他是一個有道德底線的人。
真的不顧她的死活?吳庸開始猶豫了起來腳步也就慢慢停了下來。冷風從他的身邊吹過讓他覺得清醒了不少。
“我這才算是真的懦弱吧?”吳庸在心裏自嘲的想到,但如果他現在懦弱的逃避了還能懦弱的逃避一輩子嗎?他是一個有家庭的人但…她也是一個有家庭的人啊,為了自己就可以放棄其他人嗎……她的身影又開始在吳庸的腦海中流轉,他又想起了看她最後一眼時眼中的哀傷是那麼的無助……他狠狠地咬了咬牙。
“到時候見機行事就是了,不管怎麼要還是要去看一看情況。”吳庸在心中暗道。一旦做了決定心情一下就放鬆了許多,他轉過頭又向著車子的方向跑去。
他不知道前麵發生了什麼事情,所以跑路時也是小心翼翼的不敢發出什麼聲音,又加上河麵上的風刮的呼呼作響他還是在馬路的對麵借著昏暗的燈光吳庸走到了一個離他們比較近的距離竟然都沒發現他。
風是向著他吹的,聲音順著風大部分都傳到吳庸的耳中。
“果然這次自己是來對了嗎?”吳庸在心中苦笑道,他之前一直站在遠處昏暗的燈光中聽著她們交談,如果不用他出現自然是最好的,但眼看著事情馬上就要變得不可控製他眼下又出現了兩個選擇。
一個是趁著他還沒用被人發現馬上走,自己就當作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樣,第二自然就是站出來馬上站出來阻止他們。既然他已經走到了這裏自然沒有再逃回去得道理,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算是給自己鼓起了勇氣,然後勇敢的喊出了這句話。
向前駛去的貨車燈光打亮了他的臉,一瞬間吳庸感覺自己突然變得十分的高大上自己似乎真的要成為一個英雄了,這讓他的底氣又足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