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莉婭娜·克蘭尼查爾,在布加勒斯特(Bucharest)完成與【王】的謁見。“
不管那個國家都會有的,高層賓館的一個套房裏。
房間奢侈又舒適,但對作為招呼魔王的宮殿卻過於平凡的房間裏,正在進行著【謁見】。
房間的主人名叫薩夏·德揚斯達爾·沃班。
“你是克蘭尼查爾的孫女嚒。應該是四年前見過了,不過對於你的臉沒有什麼印象,哎呀,真是記性不好的老糊塗呢,你們的時代成長得太快了。”
他的聲音非常的清晰且有知性。
寬廣的額頭,深深地下陷的眼窩,臉色異常地蒼白。誰看到都會覺得像是在哪裏的大學當教授的。
先不說漂亮的銀色頭發,就連胡子也仔細地刮幹淨。
“那也沒辦法,那個時候侯爵見到我的時間連十分鍾都沒有,請不必在意—。”
莉莉婭娜·克蘭尼查爾一邊禮貌地回答,一邊行騎士之禮。
單膝跪地,把右手放在胸前。
在賓館的房間裏進行這種禮儀,是沒有前例的。可是,既然現在是麵對【王】,騎士竭盡行應有禮儀就是義務。
“那就好,那麼,我應為你應該知道了,但我稟性就是性情急躁,就讓我立刻進入主題吧,關於特意從米蘭召你過來的理由。”
“四年之前的儀式還記得吧?招來『不從之神』的大咒術儀式。——我想要你們再次嚐試協助完成那個神秘儀式。”
莉莉亞娜目不轉睛地回看著魔王的臉。
那個大魔術付出了不少的犧牲,為何要再次嚐試那個那麼危險的儀式?隻是一刹那間的疑問,莉莉亞娜馬上就發覺了。
弑神者想要招來神,除了要與其戰鬥之外還能有什麼原因呢。
“那個時候,被薩爾瓦托雷搶先奪取了招來的神,沒想到會被那愚蠢的家夥搶先。那樣的小子不應該來到這世上。”
沃班看似很無聊地說道,邪眼的瞳孔像是晃動著。
四年前在意大利登場的年輕魔王,薩爾瓦托雷。轟動歐洲魔術界的有名事件——奪取古之『王』獵物的弑神者事件的始末。
若說前者,是騎士們的榮耀。
那個時候正好在場的莉莉亞娜,對那件事從頭到尾都記得非常清楚。
“還要用三個月,呼喚出【不從之神】足夠的星座排列,地脈的流動經過四年準備就緒。我對於種的知識不甚了解,不過,就讓知道詳細的人來確認吧。——是這樣吧,卡斯帕爾?”
沃班突然之間把視線轉向莉莉婭娜的背後。
突然。
感到背後那令人毛骨悚然的惡寒,莉莉婭娜感到有什麼人在身後,能夠在毫無察覺之下來到作為大騎士的自已的背後的,到底是什麼人?
莉莉婭娜驚慌地回頭。
背後站立的,是裹了一身黑衣的老人。對於沃班的問題,老人像是快沒油的機械裝置一樣向他點了點頭。
毫無表情的蒼白臉色,眼神無光。異常地空虛,視線沒有焦點。
死相。
與其說是毫無臉色的老人,不如說是一具會動的屍體。
(這個是——死之仆從!)
莉莉亞娜馬上想起了年老的王的權能之一。
親自殺掉的人類,都會成為活著的死者出現在世上,成為其絕對服從的忠實從仆。
這是多麼淒慘。莉莉亞娜不禁這樣想到。
這個死人恐怕是,同時是以身為普通人和與魔王對抗的魔法師吧。並不是靠普通的勇氣就能做到的。對此感到了敬意。
但是,這個權能汙辱了那些勇士們的死,貶低了他們的尊嚴。
繼承了名門克蘭尼查爾家血統,從屬於魔術結社【青銅黑十字】的莉莉亞娜,不容許反抗魔王。如果不是那樣的話,現在就像馬上離開了。
不對。
如果意大利的魔術師所敬仰了盟主薩爾瓦托雷現在是最佳的狀態的話。隻要能有他的庇護,說不定就能夠反抗了。但是,現在很困難。
對於在兩個月前負傷剛剛痊愈的他來說,反抗這個Campione還是太勉強了。
“克蘭尼查爾啊。你是我在四年前所集合的眾多巫女的其中一個,那個時候,顯現出最出色巫力的,還記得是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