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老爺子？”顧妍曦一驚，沒想到居然是柏老爺子要見她。
“吳叔叔，我能知道是為什麼嗎？”
吳雄那邊頓了頓，才低聲說道：“老爺子快去了，小小姐，你能來一趟嗎？”
手機在手心滑落，顧妍曦不敢置信的看著前方。
怎麼會這麼突然？
從涼城機場出來，吳雄立刻迎上來。
輕輕擁抱吳雄，顧妍曦輕聲說：“吳叔叔，老爺子……”
吳雄搖頭歎息，引著顧妍曦上了車。
“老爺子前年就中風住了院，這兩年身體是越來越差。如今突然就不行了，你不知道，亦央已經守在床前，幾天幾夜沒合眼了。”
“我，我不知道。”
她不知道。
她居然一點都不知道。
柏老爺子住院的事情，她沒有聽柏亦央說過。
車子停在醫院樓下，顧妍曦跟著吳雄上樓。
病房門推開，顧妍曦走進，一眼就看見床邊背對著門口坐著的柏亦央。
聽到聲音，柏亦央回過頭，猛地愣住。
“曦曦……”站起身，他叫著她的名字，聲音沙啞晦澀。
柏老爺子聞聲睜開眼睛，看見顧妍曦，他發出輕微的聲音呼喚。
顧妍曦立刻走過來，彎身握住柏老爺子的手，“柏老爺子。”
柏老爺子眨了下眼睛，手指在顧妍曦掌心動了動。
柏亦央看向後麵進來的吳雄，眼神詢問。
吳雄看了眼柏老爺子，柏亦央這才知道，居然是爺爺叫她來的。
病房外。
兩個人坐在椅子上。
一年，整整一年。
他們沒有見過麵，也沒有打過一通電話。
完全失去了聯係，卻沒有一點陌生感。
“你沒有告訴我，柏老爺子生病的事情。”顧妍曦轉頭看著柏亦央，低聲說道，有一點點責怪。
柏亦央不說話，隻是垂著頭。
這幾天，他整個人都處在精神高度緊繃的狀態中，柏氏的事情，還有爺爺的事情，他覺得自己就要垮了。
“你沒事吧？”顧妍曦蹙眉，伸手輕輕碰了碰柏亦央的手臂。
忽然，柏亦央伸手，將她緊緊抱在懷中。
顧妍曦下意識的要掙紮，耳邊隻聽柏亦央低語：“曦曦，別動，讓我抱一下，拜托……”
顧妍曦的印象中，從來沒有見過柏亦央這樣脆弱的時候。
她一直以為他很強大，卻忘了他也有難過和無法解決的問題。
“很累嗎？”撫著柏亦央的頭發，顧妍曦低語：“那你就睡一下吧，我就在這裏，哪裏也不去。”
得了顧妍曦的保證，柏亦央才覺得全身的力氣全部卸掉了。
放鬆身體躺下來，他頭枕在顧妍曦腿上，沉沉閉上眼睛。
椅子不好睡，可是對於幾天幾夜沒合眼的柏亦央來說已經堪比大床。
鼻端，顧妍曦安心的味道代替了醫院消毒水的味道，在這種味道下，柏亦央很快就睡著了。
吳雄將老爺子交給護工，從病房裏走出，看見椅子上的兩人，眼睛驀然一酸。
柏老爺子也就是這兩天的事了，柏亦央心裏清楚，所以才這麼痛苦的熬著，眼看著人就要熬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