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根鏽跡斑斑的禪杖上卻作為了行走江湖的招牌,隻見上麵寫著幾個醒目的大字:神仙不知,皇帝不知,閻王不知,隻有我知,人間事,天上事,陰間事,事事皆通。寬大的僧袍和瘦骨嶙峋的軀體極為不相稱,纖細的脖子上卻掛著一串碩大的佛珠,按理說出家人本應剃光頭,可這個半僧人還留著長長的頭發和胡須,口中還念著極為古怪的佛語。
本來夫婦倆都不相信這些隻會騙錢的江湖術士,可是麵前的困境已經讓他們愁腸百結,而看見這個僧人如此打扮,想必有過人的本領,隻得上前一問。半僧人聽了夫婦倆的憂愁後,盯著淩風娘懷中剛剛滿月的嬰兒看,一臉的怪異表情。
淩根見半僧人一直沒有說話,隻是看著自己的兒子,有些納悶。此時,賽神仙才歎了口氣,似有些無奈地說:“唉,可惜啊,可惜啊。”夫婦倆一聽,都是瞪著眼睛,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滿臉的狐疑。
“大仙,我們問的是安家養生的世外桃源,這有什麼可惜的,這是扯上了哪門子關係?” 淩根似乎對這個胡子頭發皆花白的半僧人有些不滿,後悔沒事找江湖騙子花冤枉錢。
半僧人捋了捋整整齊齊的胡須,才慢悠悠地說道:“非也非也,隻要心中無雜念,眼見不為所動,耳聽不為所爭,處處皆是世外桃源。我剛剛看到女施主懷裏的嬰兒,雖年幼,可藏納不住的精光已外露,非池中之物啊!若假以時日,苦心栽培,他日必成大氣候。不過……”
淩根聽半僧人這番話,心中竊喜,看來他說得也有些道理。兒子一出生,本來還是烏雲密布的天空,瞬間就雲開霧散。特別是兒子剛出生時的哭聲,像閃電般,似乎刺破了厚厚的雲層,萬丈金光直射而來。大凡聖人皇帝將相出生,天上都會有異象,像刮風暴雨,雷鳴閃電。而兒子出生時的異象,讓淩根一下子就想到了兒子肯定不是一般的平民。現在聽半僧人這麼一說,更是確信無疑。而淩風娘看到的是半僧人臉上掠過的一絲憂慮,有些著急地問道:“高僧,你剛剛說的不過,什麼不過?是說我兒子會遇到什麼坎坷嗎?”
此時,半道人已走了過來,細看了一番還在繈褓中熟睡的淩風,說道:“令公子麵相奇異,天庭飽滿,左眉角邊上藏一顆紅痣,此乃大智大勇修煉奇才之麵相。不過右眉上方那顆黑痣,這才是我憂慮所在,看來這孩子此生必是多災多難。而我最擔心的是,還是二十年後那一劫。隻有過了此劫,才開始新的人生旅途。”
“什麼劫難?”剛剛還麵露喜色的淩根,聽半僧人這麼一說,立即就有些不安起來。
半僧人麵無表情,隻是搖頭不語,這可急壞了淩根夫婦。半僧人突然雙手合十,聲若洪鍾,口中念念有詞;“天機不可泄露,怒貧僧無可奉告。對於兩位施主尋覓的住處,此處往西二百裏,翻過四座大山,淌過三條大河,走四五十裏山路,看見三麵環山,一麵朝水的小村莊就是了。切記,此生隻可眼見不為所動,耳聽不為所爭,雖然二十年後的那一劫難還是作所難免,但可保令公子性命。”半僧人一說完,準備要走,突然又回頭,正色說道:“我看兩位施主都是心善之人,平生並無惡念,貧僧就破一次例吧。”
淩根夫婦倆一聽,本來都是垂著頭,突然就為之一振,欣喜若狂。
半僧人又歎了歎氣,臉上不知何時飄來悲傷,“兩位施主切不可過喜太早,二十年後那一場劫難,有可能是一場血光之災。而且,要破此劫難,隻能是迎難而上,切不可躲逃。否則,令公子性命堪憂啊。”半僧人說完後,趁著淩根夫婦倆還雲裏霧裏的時候,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突然,“哇”地一聲響,原來是淩風醒了。“唉,管他什麼災難不災難的,二十年後,你我都是老頭子老太婆了。隻要風兒好,能夠健康成長,快快樂樂地生活下去,我們死有何懼。”淩根說完,夫婦倆都不約而同地望著臉蛋紅撲撲的淩風,對視一笑。
第二天一大早,夫婦倆就出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