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2016年6月1日傍晚19:08
地點:中國,內陸,寒水市
這裏曾經是一座三線城市,雖稱不上繁華,但在過去,絕對算得上山清水秀,氣候怡人,有著湛藍的天空和清澈的河流,而如今,卻隻剩下殘破不堪的街道樓宇和那連一聲鳥鳴犬吠都沒有的可怕寂靜,讓人望而生畏。
寒水市位於中國大陸正中央的岷江省,城市規模並不大,被一條大河將城市一分為二,西為新城區,東為舊城區,由一座名為濱河大橋的橋梁連接著。
正值傍晚,夕陽西下,整個城市被晚霞所輝映著,可大街上和樓房裏沒有一個人影,也沒有一盞亮著的路燈。有的隻是大街上橫七豎八開著門的汽車和路邊牆上暗紅的血印,部分車輛已被撞得麵目全非,有的甚至被燒得隻剩個框架,不難想象,在災難發生時,人們是有多麼的焦躁不安和驚慌失措。街邊樓房上的窗戶破舊不堪,屋內沒有一絲光亮,破碎的玻璃折射著陽光,好像隨時都可能會有什麼東西從漆黑的屋子中迸出。一些樓牌標誌已經搖搖欲墜,街道上灑滿了雜物,由於蓋著一層厚厚的塵土,已經看不出具體是什麼東西了,隻剩下被雨水衝刷過的痕跡。步行道上的地磚縫和公路旁的花壇裏,雜草生長得格外茂盛,仿佛在努力地證明著這座城市還有一絲生機。地上散落著一些猙獰的骨骸,仔細看的話,會發現這些骨骸早已七零八落殘缺不齊,經過長年的風吹雨曬之後顯得格外脆弱,好像輕輕碰一下就會開裂成塊,實在是讓人不寒而栗。
在這座城市的西邊,新城區的中央,有一棟掛著時代大廈四個大字的寫字樓,也是整座城市的至高點,寫字樓非常氣派,碩大的LED屏幕和樓下停滿汽車的露天停車場宣示著這裏昔日的繁華。全鋼化玻璃製的外牆在夕陽的輝耀下顯得有些淒美,灰塵覆蓋在玻璃上,帶著一絲朦朧中的詭異。
突然,這座大樓上的樓頂上有人在說話!!
“我草,除了那些鬼東西,真的一個活人都沒有了嗎?”葉幕爆著粗口自語道,“好不容易回到了這裏,連個能說話的人都沒有。”
葉幕,二十歲,一米八的身高在夕陽下顯得有些消瘦,有著一頭黑色的短發,一雙黑色的眼睛和一身結實的肌肉,輪廓清晰的五官和堅毅硬朗的神色顯得整個人格外穩重可靠,用老一輩的話來說,當兵的身板兒打仗的料!灰綠交錯的T恤和同樣灰綠色的寬鬆工裝褲,搭配著一雙牛筋底的登山靴,乍一看,還真有幾分野戰軍的樣子,工裝褲上的每一個包都是鼓鼓的,大腿外側還綁著一把閃著寒光的軍用匕首。
原本在這個年紀,葉幕應該正在大學裏麵念書,但異常冷酷的表情和深邃的眼神更像是一個剛從戰場歸來的英勇士兵,散發著一種無形的氣場。
葉幕站在樓頂邊緣環顧著四周,縱使已經見過了很多和這裏一樣殘破的城市和小鎮,但看著自己曾經生活的家鄉變成了這般模樣,語氣中難免透露著一絲失望,好比在荒漠中發現了一潭清泉卻如同蜃樓般無法靠近。
葉幕手中握著一根銀灰色鐵棍,與其說鐵棍,不如說是一根老式鐵質水管,鐵棍長4尺,大約有20斤左右,為了防止緊急情況下鐵棍從手中滑落,在手握著的區域還纏著數圈紗布。鐵棍的另一端,焊接著一片長度半尺、並且被打磨地參差不齊但足夠鋒利的厚鋼片,鋼片呈銳角型,凹槽中還殘留著一些粘稠的血液,讓這根鐵棍顯得有些猙獰。
葉幕給這根鐵棍取了一個晦澀的名字:“生者”,對於葉幕來說,隻有“生者”這個名字才能夠在危機時刻提醒自己不要放棄活下去的希望。在葉幕的腳旁放著一個鼓鼓的防水包,從那被清洗地近乎嶄新的樣子就可以看出它的重要性。事實也確實如此,這兩樣東西對於葉幕來說就如同他生命般重要,也可以理解為葉幕正是靠著這兩樣東西,才能在這個的世界艱難地生活下去。
葉幕彎下腰,從防水包裏掏出了一個望遠鏡。這是一個軍用8倍望遠鏡,是葉幕的哥哥在葉幕小時候送給他的,上麵還刻著他哥哥的字名“葉驍遙”。每一次葉幕用望遠鏡的時候,都會用手指輕撫這三個字,如果沒有驍哥當初的提醒,也許葉幕早已死在了一年前的那個夜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