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舟抓了抓頭發,努力忽視著周公的呼喚。掀開被子起身,趿拉著酒店裏的拖鞋。一腳踢開滑落在地的枕頭,眯著眼睛扭開鎖。
門外那人似是沒有想到她開了門,手頓在半空,還是敲門的姿勢。
“哼!”那人收回手,不屑地冷哼,“一個花瓶而已,耍什麼大牌,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死在裏麵了呢!快點準備去片場,今天我還有事情,你自己坐車去!”
看著那人匆匆遠去,好像在逃離什麼傳染病毒一樣的背影,安舟靠在門框,嘴角勾勒起一絲玩味的微笑。她笑得很美,但笑容裏的深意讓人毛骨悚然。
如果她的記憶沒出錯的話,這個人應該就是那個安舟的助理李小凡。在自家藝人拍戲的時候還借故出去,可真是,稱職啊!
走遠的李小凡搓了搓手臂,奇怪,明明是夏天,怎麼有股寒氣啊?她搖搖頭,沒有多想,自己的男朋友還等著呢!
安舟斂起笑,想到了當下的處境。看來,就像一些小說電視劇裏一樣,她,重生了。重生到了另一個安舟身上。不是自誇,她的接受能力可是杠杠的。又將彼安舟的事情理了一遍,忽然一樂,這個身體才十八歲呢,比前世年輕了整整十歲,算是賺到了。
這樣也好,就當做是一個新的人生吧,重新輕鬆地活一遍,不去理會商場上那些明爭暗鬥的事兒,體會一下不同的生活,順便可以教訓教訓那些不知死活的東西。不論是今生的,還是......前世的。
至於這幅身體的原主人,她可沒有那個閑情逸致為她考量。是她自己選擇放棄這條年輕的生命,才有了安舟的重生。不可否認,這個安舟的身世很淒慘,但這不能成為自殺的理由。一個連自己生命都不重視不珍愛的人,又怎能要求別人來珍愛重視她呢?
更何況,死,是一件親者痛,仇者快的事。不僅不能解決問題,也許以她的身份還會引來圍觀,多不值當啊。
安舟想到這兒,沒什麼情緒地笑了笑,轉身進了房間。換了套合適的衣服,畫上淡妝,她回憶了一下片場的路,無奈地歎了口氣。
之前的安舟待遇不好歸不好,也是為她配了一輛代步小車的。隻不過,今天李小凡出去了,想來也是開走了車的。她好像大概也許隻能擠公交了?
行吧,擠就擠,做上輩子沒做過的事,就當體驗生活了。
安舟拿出手機查好路線,發現一輛公交就快到了。便不再磨嘰,抓起包包往電梯口走。步子很大,但由她做來卻沒有著急的忙亂,而是帶有一種優雅閑適自如的風範。
“等等!”眼見電梯門要關上了,安舟快走兩步,眼疾手快地從門縫裏擠了進去。
一根修長的手指從開門鍵收回,閑閑散散地垂到男人身體的一側。
安舟的目光在他手指上一轉,明白了剛剛這人是為她開門呢,她一向恩怨分明,淡淡地揚起得體的微笑:“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