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吃了晚飯,海寶獨自一人出來,他想看看這雲州城的夜景。
出了門來,轉出巷口,來到大街上。街道兩旁商鋪門前的燈籠全部亮起來,整齊地排列著,映得天上的星星黯淡了許多。大街上的行人比白天少了許多,三三兩兩經過。遠處的橋上燈籠勾出橋的輪廓,河邊的柳樹上也亮了燈,遠遠望去,一番火樹銀花的景象。
海寶踱著步,不覺走出了很遠。正漫不經心地走著,突然從路邊竄出一個人來,撞在自己懷裏,他沒有防備,被撞地身子一震。幸好他素來身強體壯,若是一般人,非被撞倒不可。海寶定睛一看,原來是一隻猴子,那猴子此刻正倒在地上。後麵有人追過來,也不說話,一揚手,手中的鞭子就向那猴子抽過來。那猴子慘叫一聲一躍而起,欲向前再跑,那拿鞭子的漢子卻將長鞭一伸,勾住那猴子的脖子,將那猴子長大的身軀拖了過去。
海寶這才看清,那漢子就是白天在街上玩雜耍的賣藝人姚順民,那猴子便是表演寫字的小白。此刻,小白安靜了下來,但是一雙眼睛裏充滿了恐懼的神色。
海寶疑惑地問道:“這位大哥,這猴子……怎麼回事?”說著用手指了指小白。
姚順民道:“沒事,我在訓練他表演節目呢。”說著拉著小白便走。
哪知小白卻拚命掙紮起來,邊掙紮邊衝著海寶“吱吱吱”亂叫。
姚順民無奈地衝海寶一笑,道:“這猴子不好管教,一到晚上就發瘋。”說完使勁一拉,拽著它便走了。
小白掙紮得更厲害了,過了好遠,還回頭衝著海寶亂叫。
海寶心裏疑惑更重了,他自小就聽說有的耍雜技的會一種邪術,會偷了別人家的孩子,將猴子的皮剝下來粘在孩子身上,將孩子變成猴子,還要將孩子的舌頭割掉,使他不得說話,然後教那猴子許多把戲,逼它表演,以此賺錢。這猴子這樣聰明,不會是那姚順民偷的誰家的孩子吧?這樣一想,遂加快腳步,跟了上去。
那姚順民一路用鞭子趕著猴子七拐八拐,來到一座破廟裏。廟裏沒有燈,隻生著一堆火,光線非常昏暗。白日裏見到的那個叫小悅的小姑娘正坐在火光下縫補著衣物。
見到姚順民和猴子回去,小悅怯怯地叫了一聲:“爹爹!”姚順民也不答應,隻是狠狠地舉起鞭子對著小白一陣猛抽,邊抽邊叫著:“我讓你跑,我讓你跑!畜生,還想讓人來救你是不?”那凶狠的表情和白天全然換了一個人。小悅嚇得躲在一旁的角落裏,驚恐地看著這一幕。
姚順民打了一陣,大概手累了,停了下來,喘一口氣道:“下次再敢跑,非剝了你的皮不可!”說完將一條拇指粗的麻繩套在那猴子的脖子上,另一頭拴在一根柱子上。繩子上掛著鈴鐺,牽扯之下,叮當作響。那猴子緊貼著柱子躺下,四肢縮成一團,瑟瑟發抖。
海寶看了這一幕,不覺一陣惱怒湧上心頭。簡直太可惡了,世界上竟然有這種人!即便是畜生,它幫你賺錢,也不能這麼對待呀!現在看來,那猴子小白毫無疑問就是那姚順民偷的別人家的小孩變的了。那個叫小悅女孩子說不定也是他偷來的。想到這一層,海寶下定決心,無論如何要將這兩個孩子救出來。
這時姚順民突然轉向小悅,冷著臉道:“把那吐火的把戲演一遍給我看看。”
小悅趕忙放下手裏的針線,在包袱裏找一陣,拿出一個四方的盒子來,從盒子裏抓出一把粉末狀的東西塞到嘴裏,然後撿起一根帶著火苗的木柴,仰起頭,將木柴高高舉起,向嘴邊放了幾次,又拿開來。
海寶不知道她要幹什麼,隻聽姚順民怒道:“放進去!”
小悅手抖了一下,終於猛地將火把放進嘴裏又迅速拿出來,然後將嘴裏的粉末使勁噴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