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營帳,將邱忘川和越心安頓好。本來越心是和邱忘川同住一個帳內,邱忘川在裏麵,越心在外麵。因為兩個人傷得都很重,所以就將越心安排到了另外一個帳中靜養。越心是氣血受損,兼帶些外傷,軍醫來處理了,又有眾位高人輪番給她輸內力,並無大礙。邱忘川的傷卻是嚴重,軍醫檢查一番,對張成健道:“將軍贖罪,病人氣血紊亂,經脈逆行,屬下實在是無能為力。”
邱忘川躺在床上,雙目緊閉,氣息微弱。杜雪衣伏在床前,握著邱忘川的一隻手,嚶嚶哭泣。
杜展鵬也不作聲,將手按在邱忘川的手腕上,眉頭緊鎖,仔細地把著脈。
張成健道:“杜姑娘切莫傷心過度,損壞了身子。邱山主這樣,我們都十分痛心,就算是遍尋天下名醫,我也要盡力為她醫治。”
聖左羽也安慰她道:“杜姑娘,不要想得太糟糕了。邱山主法力高強,定能挺過這一關的,而且邱山主是為了天下百姓而身受重傷,定為天下人所敬仰。”
杜雪衣哭道:“什麼為天下人所敬仰,我娘是我的,又不是天下人的,我隻要我娘!”
眾人一時竟然不知道說什麼好。海寶也想不出安慰的話,隻是拿出一方絹帕,為她擦了擦眼淚。
杜展鵬在邱忘川身上一番推拿,道:“她內氣騷動,氣血瘀滯,這是施法時亂了內息,導致走火入魔。”
張成健道:“這走火入魔也分好多種,且看一下邱山主是不是很嚴重,或許可以尋到醫治的方法?”
杜展鵬道:“這靈山的法術中,倒也有醫治走火入魔的辦法,隻是太過危險,也不一定能好得幹淨。”
杜雪衣道:“爹,不管是什麼辦法,能將娘救活就好。你走得這十年來,衣兒隻能和娘相依為命,衣兒知道你有你的苦衷,衣兒不怪你。你還是十分關心娘的,對不對?你一定要救救娘,衣兒不願失去娘!”
杜展鵬道:“好,衣兒,不要哭了,你娘不會有事的,爹會盡力的!”
海寶道:“杜大叔,方才你說會有危險,卻不知有什麼危險?”
杜展鵬道:“這內息可以慢慢調理,會逐漸恢複,但是功力肯定會有些損傷,嚴重的話甚至會全部失去。”
海寶道:“功力失了可以慢慢補回來。”
杜展鵬道:“這不是最嚴重的。嚴重的走火入魔可導致腦部受損,使人的精神出現異常。醫治好以後,即便是身體機能恢複如常,性情也可能大變。”
杜雪衣道:“我不管,現在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了,好歹能保住娘的命就行,其他的危險以後再想辦法。”
杜展鵬道:“我先幫她調理內息,你們都出去吧,將門外看守好,不要讓人進來打擾。”
張成健道:“如此,有勞杜大俠。”帶著眾人退出帳內,海寶自覺留下在賬外守著,杜雪衣也守在賬外。海寶道:“你先去休息吧,這兒有值守的士兵,我也會一直守在這兒,你就放心吧!如果有什麼情況,我會去叫你的。”
杜雪衣道:“不行,我娘生死未卜,我怎麼能安得下心!”
海寶拗不過她,也不再勸,悄悄進賬拿出一個蒲團,讓她坐下。
帳內寂然無聲,兩人也不知杜展鵬在裏麵怎樣醫治,隻是耐心等待著。杜雪衣坐在蒲團上,過了一會兒,竟然坐著睡著了。海寶看她疲憊的樣子,很是心疼,脫下自己的外袍,輕輕地蓋在她的身上。
約莫過了兩個時辰,隻聽帳內一陣咳嗽之聲。杜雪衣立刻轉醒,從地上跳起來,嘴裏叫著:“娘——”衝進帳內,海寶也趕忙衝過去。
隻見邱忘川仍然躺在床上,隻是身上的被褥被推倒一旁,頭向外偏著,不住地咳嗽著,嘴裏麵吐出一口口汙血來。杜展鵬的雙手還懸在她的胸腹之上,來回轉動著,掌上冒出陣陣白氣。
見此情景,兩個人立刻安靜下來。杜雪衣掏出錦帕來輕輕擦掉邱忘川嘴角的血跡。
片刻功夫,杜展鵬雙手收回。
杜雪衣道:“娘,你總算醒了,衣兒擔心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