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周王自有過河計,楚侯難為無米炊(1)(1 / 2)

此刻的周王在宮裏,溫香軟玉、美人在側,父慈子孝,日子過得愜意得很,卻讓其他人整日提心吊膽的。大臣們對眼下的時局拿捏不定,嬪妃們對眼前的形勢判斷不清,人人心中都有一杆秤,卻不知道這個秤的兩頭該放些什麼。

東宮的大門緊閉,除卻每日前來奏樂的司徒府上的人和少數幾個文臣武將之外,就再沒有人能踏入其中了。褒姒為周王宮湦研墨,他在白色的布帕上繪製晉北的草圖,根據探子發回來的消息,將北狄、東夷和犬戎的排兵布陣補了上去。褒姒站在周王身邊靜靜地看,來去都不發出絲毫聲響。

周王宮湦落筆,看著這繪製而成的圖,已將自己的想法都寫在了上麵,這才放下筆墨,抬眼看著褒姒,驚訝地問:“你怎麼在?”

“臣妾若不在,誰為大王研的墨?”褒姒笑道。

周王宮湦大笑了出來,伸出手看著褒姒,褒姒將纖細的手指搭在了周王宮湦的手中,被他一把拉進懷裏。他摟著她:“寡人一時竟忘了自己還在宮中,以為是晉北草原呢!”

“大王是恨不能親自去打這一仗?”褒姒佯裝生氣地問道。

“寡人從今往後不會再帶兵出征了!”周王宮湦說這話的時候眸子裏有著一瞬的暗淡,雖然轉瞬即逝,可還是被褒姒捕捉到了,她仰頭問道:“為何?”

“寡人不能叫你再受連累,想多陪陪你。”

褒姒深知自己夫君向往征戰沙場的戎馬生涯,可為了他的妻子、他的褒姒,甘願卸下金戈鐵甲,從此隻為一人心。她吻了吻周王的唇,他抱著她的手越來越緊,兩人之間的距離也越來越近。

寢宮中滿地衣裳,陽光灑在衣服上襯出一道道斑駁,灰塵正在光束中起舞。褒姒趴在床上,周王宮湦撫摸著她的肌膚,俯瞰著她。秀秀很著急地敲了敲門,推門而入,沒想到周王宮湦今夜在寢宮,隻得深吸了口氣,麵色通紅地說道:“大王恕罪,娘娘恕罪,臣妾不知道……”她越說越羞,頭越來越低,準備轉身出去。

褒姒扭過頭看著進門的秀秀:“何事?”

“念兒說,想出門去放風箏,今兒風大,奴婢攔不住!”秀秀回話道,不敢抬頭,滿地的衣物叫她覺得麵色緋紅,說話中也帶著幾分顫抖。

“去吧,看好他!”褒姒吩咐道。

“是,娘娘。”秀秀退了出去,將門關上。

褒姒又轉向周王宮湦:“大王真的不打算上朝?”

“嗯!”周王宮湦點了點頭,撫摸著褒姒,愛不釋手。

“不怕他們等急了?”褒姒問道。周王宮湦笑了出來:“不怕,就是要他們等!”他俯下身子在褒姒的耳畔說道,“等得越久,就越容易屈服。”

“所以大王叫臣妾等了兩年?”

“寡人舍不得叫你等。”周王宮湦摸著褒姒的麵頰,“寡人寵幸桑珠的時候就想,讓你等一等,挫挫你的銳氣,可你卻將寡人拒之門外。寡人求之不得,輾轉反側而夜不能寐。桑珠加封當日,寡人叫人將她鎖在鄭夫人的柴房裏,才叫你代她侍寢的。”

“原來是大王所為,難為桑珠到死都以為是鄭夫人和臣妾有意為難,卻不知自己癡心錯付。”

“後來鄭夫人小產,寡人也想叫你等,讓你知道在這宮裏,不能由著你的性子。卻不知,你走到那一步,是拚上了性命的,就為了不讓寡人為難,就為了不讓寡人在朝中失去威信!”

褒姒隻是看著周王宮湦:“如今時過境遷,大王不必再提了,隻要日日看著你,日子怎麼熬都不算苦。”

“從此往後,寡人的身邊就隻有你一人!”周王宮湦看著褒姒說道,表情嚴肅,這話絕非說說而已,他是認真的!褒姒心頭一凜,此事於情不符、於理不合,“此事怕是不妥,若是大王隻……”

“寡人已經決定了。”周王宮湦強行打斷了褒姒的話,叫她不要再說下去,“從今往後,給寡人在東宮裏安個家,寡人夜夜都要回家看看!看著你、看著念兒,聽你教念兒讀書認字,這才是為人夫、為人父的一世之福。”

“大王,如今天下未定,這麼做多有不妥。”

“天下未定?兩百多年的先賢都定不了天下,寡人何德何能!”周王宮湦問道。

這一日的晚些時候,陽光懶懶地褪去,冬季裏難得溫暖的一日叫人渾身上下都提不起勁兒來,寢宮中安靜得能聽得見時光的流淌。褒姒和周王宮湦的額前滿是汗水,發絲被汗水浸透粘在了額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