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要怎麼辦？難道眼睜睜地看著她欺負娘嗎？”伯服大吵大嚷道。
秀秀趕緊捂住了他的嘴：“這事還有一個更好的法子！”
“什麼？”伯服問道。
秀秀將自己的唇湊在了伯服的耳邊，小聲地對他說：“如果楚夫人要殺你，那麼大王處死她就是名正言順的了！”
“你是叫我去死？”伯服皺著眉頭問道。
秀秀搖了搖頭，將怎麼做的過程細細地為伯服娓娓道來，伯服的麵色越發舒展，不停地點著頭，麵上帶著一抹了然於胸的笑意。
那天夜裏，楚夫人就隨著周王宮湦去了一趟申後的宮中為申後解毒，此事才一發生就立刻傳得到處都是，連東宮都得到了消息。下人進來傳了話，褒姒麵上是一種似是而非的笑意，她正在同念兒用膳，念兒放下了手中的碗筷問褒姒：“母後不覺得奇怪嗎？申後中毒昏迷，宮裏的太醫都束手無策，楚夫人卻能解，下毒的人怕就是楚夫人。母後平白無故地背了黑鍋，父王卻急不可耐地寵幸她，還弄得整個宮裏無人不知！母後不覺得您這麼為父王付出，實在不值得嗎？”
“怎麼忽然說起這些了？”褒姒覺得伯服有些奇怪，“身為人君，有些事情終究是無可奈何的，幾方勢力要權衡，這個點若把握不準，失了平衡，必會天下大亂。”
“你這麼替他說話，他可曾想過你？娘……我帶你走，我們離開這裏！”
“不行！”褒姒想向伯服解釋周王宮湦行為處事的背後原因，可這個原因她又確切地說不上來，就像是她能明白周王宮湦的每個舉動，卻無法將這種明白轉換成語言告知他人。這是相處八年、共同進退的一種默契，這種默契無法為外人道。
“為什麼不？事已至此，還有什麼好眷戀的？母後被人栽贓陷害，父王可曾來看過你，問問你整件事情的起承轉合？你隻知道在這裏不斷地付出，考慮到他的艱辛和不易，可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這個後宮裏就夠不容易，夠艱辛的了……當你被他冷落的時候，這宮裏的人都怎麼看你，你知道嗎？”
“我不在乎！”
“可我在乎！”伯服站起身拍著自己的胸膛麵紅耳赤地說道，“我連自己的母親都保護不了，為什麼不能走？他們以為我喜歡這個儲君之位嗎？我才不稀罕呢，誰愛做誰做，他愛給誰給誰……”
“啪……”褒姒一巴掌打到了伯服的臉頰上，叫伯服的話戛然而止。他的腦中“嗡嗡”直響，看著褒姒的眼神滿是不可思議，他不相信自己的母親會為了一個無情無義、冷血的父親這麼對自己，伯服往後退了兩步，不停地搖頭。
褒姒看著自己的手，沒想到自己會對伯服動手，再看著伯服又不能向他道歉。大周和楚國的戰爭在所難免，可絕不是現在，這個道理一個幾歲的孩子還無法明白。
褒姒渾身戰栗地看著捂著麵頰的伯服：“你以為現在是什麼時候？你覺得這個儲君之位是你想做就做、不想做就不做的嗎？你以為你憑什麼坐在這個太子之位上？不是因為你行，是因為宜臼不行！你出身王室，就注定要承擔天下江山，你以為這是想鬆手就可以鬆手、想放棄就可以放棄的嗎？逃跑是懦夫的行為，我若走了，那麼整個後宮都會戳著我的脊梁骨，說我是殺人凶手，一輩子背上殺申後的罪名。”
“才不會呢！”伯服無法反駁褒姒的大道理，可他就是不認同，“父王已經帶著楚夫人去給申後解毒了，申後轉醒，你是不是凶手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父王根本不信你，否則他為何不肯來看你？你知不知道，這毒是楚夫人下的；你又知不知道，這件事父王是知道的；你還知不知道，楚夫人將此事推在了你的身上！就算你留下來又怎麼樣？就算申後醒過來又怎麼樣？隻要楚夫人咬死是你叫她去下的毒，你和父王之間就會猜忌，會懷疑，這就是母後想要的未來嗎？”
“你怎麼知道這些？”
“我為什麼不知道？”伯服反問道，甩了甩自己的衣袖，“母後若是覺得自己做的是對的，孩兒也覺得自己做得沒錯，我們就看看到底誰才是對的！”他說完就怒氣衝衝地朝著自己的房間走去，將褒姒一人扔在了東宮大殿。褒姒的眉頭深皺，不知道伯服是怎麼知道這麼多事情的，他對事情的一知半解，很可能會讓他做出錯誤的判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