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接過淩上清遞來的酒壺,
“師弟,想問老夫你本該是個死人,為何現在還能活生生的斟酒吃菜?還想問我,憶卿又為何突發體寒?”
淩上清目光停駐在老頭的杯上,臉上微微露出信服的神態。
“還有呢?”
老頭放低聲音,看向旁邊那副沒有使用過的碗筷說
“還有,暮城雪。。。。。。”
淩上清拍起雙手,稱讚道
“不錯,師兄所道正是小弟想問。看來師兄既是神算,又是我淩上清的至交,不論哪一種,都該敬上你一杯!”
兩人會心一笑,開懷一飲。風和月朗,花自飄零。
“不錯,是憶卿救了你!”
淩上清一震,
“當真?”
老頭重重的點頭,
“你死而複生,卻見憶卿生而猝死,不覺其中有何因果嗎?”
淩上清的腦海中浮現出會前那令人震愕的生死變數,
“當時,暮城雪不是說呂師侄是體寒發作嗎?你不也。。。”
“憶卿根本沒有患過體寒。”
“那她是如何讓我死而複生的?”
“昨晚子夜,憶卿執意要為你改命,便去了白玉仙台行法。”
“改命?白玉仙台?為何。。。。。。?”
“改命之術是我天機門的無上大法,行此法必要天時地利人和,白玉仙台便是最合適之處。”
淩上清有些不可置信的緩緩點頭,老頭站起身來繼續道
“行法之人耗盡精元,方可逆天行事!”
“那豈不是一命換一命?”
“正如師弟所說無異了!行法之時改命師和改命人異體同感,行法之後卻陰陽易換,幸者能撿回一條殘命,不幸的話。。。。。。”
“改命師?異體同感?陰陽易換?”
淩上清倒吸一口涼氣,回想起昨晚,
“怪不得子夜時分,突感身心欲裂,抽骨剝皮,疼痛萬般,我還以為是大限已至。。。。。。”
他停頓下來,直直的看著燈月消融,有些顫抖的手慢慢握緊,
“原來。。。。。。那時呂師侄卻也遭受著那般痛苦嗎?”
“正是!”
老頭也抬頭望月,眼中燃生敬意。淩上清輕眨一下眼眸,有些沉重的歎著
“我,不懂,”
老頭的眼光突然有些閃爍。
“我不懂,呂師侄為何舍命相救?我與她非親非故。。。。。。”
“她隻對我說她不會讓你死,雖然我也不知為何,但是,憶卿這孩子,我想他是因為內疚吧。”
“內疚?”
“嗯,她內疚自己當初的一句話令你這十年來都活在死亡的恐懼中!”
老頭語氣有些顫抖,淩上清眼神有些空洞,狠狠的喝下滿杯,
“我並不恐懼死亡!。。。。。。”
“是,死亡本身並不可怕,可怕的是你知道自己會在未來的某一天死去,然後十年裏掙紮在憂慮,不甘,卻束手無策,無能為力裏,身未衰,心已死!”
淩上清冷笑了幾聲,連連眨眼,不能讓它流出來!
“沒想到,師兄把生死,把我都這般的看透了~~”
老頭看著他,又瞥見飄落在桌角的桃花,
“因為憶卿,也經曆過這種無奈和恐懼!”
淩上清濕潤的眼轉向老頭,倍感意外。
“呂師侄經曆過?難道她卜算過自己的死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