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莊易寒睡得很不安穩,她做了很多噩夢,都是斷斷續續的。
有她小時候那些灰色的記憶,有前世她和君茗的各種不愉快,有君茗知道她是女人後對她的冷嘲熱諷,還有君茗也受到了‘詛咒’絕望又卑微地求她放過他……她感覺自己快要窒息了。醒來時,很意外地已經是中午了,她的生物鍾難得失靈。
她望著窗外明亮的世界迷茫了幾秒,突然她一躍而起連鞋都沒穿就跑到洗手間……
鏡子裏,還是那張貌美如花的臉,隻是因為頻頻噩夢所以她的氣色有些差,但這不是問題。她認認真真、仔仔細細地盯著自己的臉,沒有發現有變化的地方她才脫掉衣服,繼續觀察自己的身體……36E還在,腫痛感早在昨晚時就消失了,除了小腹有點小酸痛的感覺之外,她的身體似乎沒有發生變化。
她雙手撐在洗手台上,重重地鬆口氣。
突然冷笑出聲,她開了涼水洗澡。
已經入秋了,涼水淋在身上有些冷,她也不在意,她現在需要點外在刺激來讓自己清醒。但直到洗完澡,她的思緒還懸在半空中……
白沫中午在學校吃一般不會回來,看著他早上給她準備好的荷包蛋和麵包片,她也不在意涼了,走過去就開吃。
她雙目無神地吃著麵包,手機響了她都沒注意。對方打了一通電話就改成了短信,手機在她手邊,震動的觸感恰巧碰到她的手,她嚇了一跳,回過神她點開信息,是蘭慕的。
她撥過去,蘭慕很快接通了。
蘭慕是昨天回來的。一個人在外是最快學習與人周旋、客套、虛偽與蛇等等人情世故的途徑,她聽得出他精神上很疲憊,但他成熟不少,看來邊疆的幾日生活讓他學到了很多東西。
聊了幾句,她將莊國華得了奇怪的病告訴他了,至於季芸……她不知道她在什麼地方,也不想知道。
蘭慕對莊國華有感激之情,不僅因為他是他好朋友的父親,還因為當年他被迫出櫃,網上關於他的負麵報道鬧得天翻地覆,但和莊氏合作的媒體網站卻沒有一篇關於他的報道,甚至有網友發表了相關的帖子也在短時間內被刪除了。他知道其中有莊易寒的參與,但當時莊氏還是莊國華當家做主。
所以乍一聽到這消息,他十分驚訝,也十分關心。
莊易寒笑笑,倒是無所謂:“人生在世,誰沒個病沒個災?隻能說,落到誰身上是誰倒黴,我爸隻不過比平常人更倒黴一點兒。唉……我這邊還有重要到事要處理,可能……很長一段時間回不去。蘭慕,我想請你幫忙照顧一下我爸。”
“你遇到什麼麻煩了?”蘭慕聽出她話裏的重點,難免有些擔心。
雖然莊易寒和她爸媽之間的感情有些單薄,但他相信她絕對是個孝順的人。莊國華現在有病了,她卻不在身邊,他隻有一個猜測……她遇到了比莊國華生病還要嚴重的事,所以脫不開身!
她失笑,笑他的敏感,不過他說得也差不過。
“一點兒小麻煩,不過我自己能處理。”她嚼著涼掉的麵包如同嚼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