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天歌緩慢張開雙眼,一陣刺痛,眼皮處仿佛被針紮了般疼痛難忍。
忽然聽到一個清脆悅耳,仿佛來自幽山空穀的鳴動,聲音中帶有無盡的欣喜。
“婆婆,婆婆,你快來,他好像要醒了。”是一個少女的聲音,現在戰天歌感覺渾身無力,十分虛弱,連眨動眼皮都算是件難事。
是以,眼珠隻能在眼皮的包裹下轉動,如同睡著,做噩夢時無法睜開眼皮。他現在就是這種感覺。
自己有清醒的意識,但無論如何也不能支配身體,仿佛自己已經脫離軀體一般。
“悅兒,小聲點,你不怕吵到病人。”一個身著布衣,佝僂著身子的老嫗,從外屋走進來。
這是一所隻有三四間茅屋搭成的簡單居所,屋內十分簡陋。兩間臥室,一個客廳,而後一間廚房。
而兩間臥室卻存在很大不同,戰天歌所躺的更為簡陋,隻有一張床榻,一個女孩子用的梳洗台子,一張椅子。在窗戶台上,擺了三盆花草,清香撲鼻,令人心曠神怡。
戰天歌想努力地睜開眼睛,但無論如何也做不到那麼簡單的事。隻要眼皮稍動,他的眼睛就一陣刺痛。
這種痛是錐心刺骨的,他頭上冷汗直冒,豆大的汗珠啪嗒啪嗒往下掉,浸濕衣衫,整床棉被都濕透大半。
他想努力地醒來,因為這裏的一切他都不了解。作為殺手來說,這是不應該出現的。
然而這一切,他又在親身經曆,但他不能放任如此,將自己的生命置身於未知的境地中,顯然不是明智之舉。
“婆婆,他試圖醒來,但好像遇到什麼困難了。”少女悅兒焦急道,從懷中拿出絲巾,幫助戰天歌擦拭額頭上的汗水。
“嗯?”戰天歌本想跳起來,避開少女一步步臨近的趨勢。他不知這人是敵是友,不過待少女手巾放在額頭上的那一瞬,他感覺身心舒坦。
一股淡雅的清香,使他躁動的身體逐漸安靜下來。頭上傳來一陣陣的冰涼,令他疲勞的神經得到舒緩。
“婆婆,他衣服濕透了。”少女開口道,他看到戰天歌身上的衣服都被汗水打濕,擔心地說道:“如果不及時換下來,以他現在羸弱的身子,抵抗力太差,我怕會得風寒。”
而此刻的戰天歌根本聽不懂她們的話,雖然意識清醒,但身體還是不能動。自然換洗這類本是自己做的事,就要勞煩身邊之人了。
“你張伯和岩叔他們都出海了,我們兩個都是女人,要知男女有別。”這老嫗說道,臉上布滿皺紋,頭發花白,但精神矍鑠。
“也管不了那麼多了,他身子虛,必須要盡快換下衣物。”少女內心掙紮許久,做出這翻決定。
自己也知男女授受不親,但如此危急關頭也顧不得那些俗禮。
“婆婆,你去幫我燒熱水。”少女說做就做,雷厲風行。
“你呀!罷了,就依你。”老嫗搖頭歎息道:“不知你以後怎麼嫁出去?”說完,恭身走出裏屋,直向廚房走去。
“嘻嘻。”少女吐了吐舌頭,沒有說話。同時臉上也罩著一層紅暈,嬌豔欲滴,仿佛紅豔豔的花蕾。
頓時,戰天歌感到一股涼意襲來,自己蓋的被子突然被掀起:“怎麼回事?”他有些驚訝。
隨即自己身體衣物被一隻柔和的玉手,寬衣解帶,緩慢脫下來。
“這,我,我……”戰天歌,臉色微變,有些不知所措。
“啊!”
忽然一聲尖叫,少女眼眸睜大,如銅鈴般,小嘴張成圓形,不可思議地看著戰天歌。隨即眼中隱隱有些淚花,含在眼眶中。
“怎麼了?悅兒?”老嫗快速衝到臥室,看到驚人的一幕,心中也是震撼莫名。
“婆婆,嗚嗚……”悅兒有些抽泣哭腔,淚水止不住往下掉,如同晶瑩剔透的露珠。
“好了,別怕……”老嫗安慰道。
“我,我不是害怕,而是看著他身上無數的傷口,不自覺為他傷心。”悅兒啜泣道。
“是啊!看他遍體鱗傷,身體沒一處是完好無損的,我老婆子都有些……”老嫗說道,但話未說完,被少女悅兒打斷。
“好了,婆婆,這裏就交給我吧。”悅兒笑道,兩顆淚花還在眼眶中呼之欲出。
直到夜間掌燈時分,悅兒才幫戰天歌換下衣物,替他擦拭身子,而後換藥。
他們離大海近,但在其身後,卻是一座大山,山中經常有野獸出沒,同時也長了許多藥草,對治病療傷十分有效。
“你到底經曆了什麼?”悅兒看著昏迷不醒的戰天歌。
用過飯後,已是深夜。悅兒因為白日的事,心事重重,在床上翻來覆去,輾轉反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