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他本身就覺得考舉人有點兒吃力,那再往上的春闈肯定更是難上加難了。其實他寒窗苦讀這麼些年,早就想放棄了,隻是每每瞧著爹娘大姐小妹的辛苦,又不忍心辜負他們,所以才隻好咬著牙,埋頭苦讀。
如今這樣一來,他倒覺得這是一個解救自己之法,因為他實在不是一塊讀書的料。“娘、大姐,讓我勉強讀書的話,最多也不過當個舉人,哪裏有啥大作為?我倒不如放棄仕途,安心經營家中的生意,這樣也可以照看到爹娘,也不至於讓咱們許家的生意被外人所鉗製。”
秋禾說的情詞懇切,語氣之中還帶著懇求的意思。大夥兒也都曉得秋禾考了這麼幾次,屢考屢敗,可能確實是不適合官場這條道。既然如此的話,勉強他念書、用功苦讀的話對他來說也是一種折磨,反倒不如退後一步,或者還有另外一片天空。
對於韓氏來說,秋禾有這樣的想法,那是再好不過的了。她可不想兩個兒子都考中功名,然後到外地去任職,這樣一來,她要一年盼到頭才能盼回兒子。雖說她有四個孩子,但是長大之後能夠待在她身旁的卻沒有一個,韓氏可不想有這麼淒涼的境況。現在秋禾願意放棄科考仕途,留在自己跟前操持著家業,韓氏覺得欣慰不少。所以對於秋禾的提議,韓氏是舉雙手讚成的。
“阿禾,你能這麼想,娘真的很欣慰。”韓氏由衷地露出一抹滿意的笑容來。這樣一來他們許家的生意也不至於後繼無人或者是受製於人了。阿禾腦瓜子還是聰明的,隻是或許真不是讀書的料,或許從商,便有一番作為了呢。此路不通,可是通別的一條路嘛。
“三弟,你真的就這樣決定了麼?你別因為這家業就放棄了自己的理想。”秋鬆覺得秋禾這樣的想法完全就是在犧牲自己,這家業應該由他跟三弟共同承擔,但如今都落在了三弟的頭上,秋鬆實在有點兒過意不去。
秋禾鄭重地點了點頭,“二哥,我還沒有那麼偉大,我隻是真的覺得我不是讀書走仕途的那塊料而已,所以才想著幫著家裏頭的生意嘛。所以,二哥,你也別瞎想啥了,既然娘也同意我這想法,回去再跟爹說一聲,那就這樣定了。這次的秋闈我還會是去考的,倘若能考取舉人的功名,總歸是有好處的。但是春闈啥的,我就別想了。你們也別覺得我這是頭腦發熱,其實我老早就有這樣的想法了,所以都別勸我了。”
秋禾應承這活兒並不是頭腦發熱,這是他深思熟慮之後的結果。
秋鬆見秋禾態度如此之堅決,曉得三弟並不是在開玩笑,而且這件事他也考慮了這麼久,這其中的得舍,他自己心裏頭也有個算盤。既然這是他深思熟慮的結果,他也就不再多說什麼了,畢竟,家裏的這份家業總歸是要有人繼承才成。
於是他也就妥協地點了點頭,“既然如此,三弟,那就辛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