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177年,河間國,鄚縣。
劉福此時正提著一個精美的木製食盒,輕輕的扣了扣麵前的木門,過了一會兒後,見屋內沒有動靜,便對著屋內輕聲說道:“少主,福給您送飯來了!”
見屋內依然沒有人回答,劉福隻好推門而入。
隻見屋內一個年約十歲,麵色蒼白的少年,正倚坐在塌上,雙目無神的望著劉福。
“這翠兒也太不知事了,竟然將少主獨自留在屋裏!”劉福有些生氣的說道。
劉福打開食盒,從眾多精美的點心中拿出一塊,細心的喂給少年。
少年有些吃力的張開嘴巴,將點心吞入口中,機械般的嚼動了許久後,才將一塊點心吃進肚中。
隻吃了一塊點心,少年便不在張嘴,劉福隻好放下手中的點心,扶了扶床塌上少年瘦弱的身體,看著少年依舊麵無表情,劉福心中不由得湧起一陣心酸。
劉福微微一歎,隨即弓了弓身子對著少年說道說道:“前些日子,醫匠說少主心氣鬱結,應該多去外麵走走,曬曬陽光,這樣對病情會有幫助……”
望著依舊呆呆望著自己的少年,劉福心中說不出的沉重。
“唉!今日天氣不錯,福帶少主出去走走吧!”
劉福說完,細心的幫著床塌上少年梳洗穿戴整齊後,便一手環抱著少年,一手拿起食盒,向著院中的石亭走去!
劉府後院之中,有一石亭,石亭之下是一畝方塘,此時正是陽春三月,春光映在水麵之上,水波流動間,泛起粼粼波光,隱約可見水下魚兒,互相爭食,不時濺起朵朵水花, 塘邊柳樹剛發新枝,微風浮動間,蕩起萬千春意。
劉福和少年正端坐亭中,感受著院中的一片春意!
劉福仿佛被眼前的美景影響,正興高采烈的對著呆傻少年講死起了往日趣事。
“少主還記得嗎?當年抓周的時候,少主一手抓劍,一手拿書,賓客們都誇獎少主聰慧,將來定是文武全才,老主人和夫人也是高興的很,府中上下一片喜慶,當時老主人還賞賜了家中奴婢們各百錢,還有少主三歲便能識文認字,老主人喜不自聲,常對夫人說道,我家有麟兒,將來必定能承我之誌,光宗耀祖,此後老主人便將少主改名為繼,還有…”
石亭之外,迎麵走來一個年約三十左右的美麗少婦,身後緊隨著十三四個身材十分魁梧的大漢。
少婦俏臉微怒,趾高氣昂的對著劉福說道:“劉福,這個月的月錢用完了,快去在支取些來!”
劉福一直是劉府的管家,這二十年來,一直都掌握著劉府財政大權。
劉福行了一禮,麵露無奈的說道:“回夫人話,府中餘錢都用於籌備春耕之事了,已經沒有多餘錢財了!”
這已經是少夫人這個月第四次領取月錢了,自從老爺去世後,少夫人是越來越嬌橫跋扈了!
“既然沒錢了,那為什麼這個傻子頓頓都是好菜好肉養著?”聽說沒錢那少婦美目頓時一瞪,指著呆坐在石凳上華服少年說道。
劉福聽到那美婦罵那少年是傻子,仿佛受到偌大驚嚇一般,對著眼前少婦說道:“少主是主人留下的唯一子嗣,還望少夫人慎言!”
少婦仿佛知道自己理虧一般,不在理少年,轉身對著劉福罵道:“你這個狗奴才,夫君死了,府中自然應該有我做主才是!現在讓你取點月錢你都推三阻四,你是不是想將府中財產據為己有?”
劉福聽到美婦的話,嚇得連忙跪了下來,膽戰心驚的對著麵前的少婦叩頭說道:“福萬不敢覬覦老主人家財,老主人在世對福恩重如山,雖死也不能報達!現在少主人得此失心之症,治病所需錢財尚多,還望夫人諒解!”
看著麵前涕淚橫流的劉福,少婦嫌惡的向後退了兩步,才一臉怒色色的說道:“好你個劉福,居然還敢叫我體諒!醫了一年,府中財產都快用盡了,也沒見好轉,何必還要在他身上花上那麼多錢財?我看你分明便是以此為借口,想獨占府中家財!”
“劉福不敢,劉福不敢…”劉福大驚,隻是不停的叩頭說到!
“我看你分明就是想謀奪家財!來人,給我狠狠的打!”
少婦連忙招呼著身後眾人把劉福圍了起來!
為首的一名魁梧大漢對著少婦說到:“其子劉勇頗有勇力,據說去年還打空手死了一隻大蟲,這老奴身子骨不好,若是拳腳重了些,弄出人命,劉勇鬧起來,怕是有些麻煩,還是將他逐走便好了!”
少婦腦中瞬間浮現那個雖才十六七歲,便已經身高八尺的青年,不由心中一顫,美目一閃,又對著眾人說道:“把劉福給我拖出府去,若敢在再回府中,就給我打斷他的腿!”
眼看劉福就快被眾人拖出石亭,隻聽一個童音在眾人耳邊響起。
“鬧夠了沒有?”隻見那一直呆傻著坐在石凳上的少年,突然起身對著眾人大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