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朗宮。
“導師。”十二暗衛一字並開,恭恭敬敬地叫道。
寒淋漓坐起身,抬眸望著並列一排的十二暗衛,從枕頭下拿出一張疊好的紙,“這是地圖,你們回南國,紫荊山,接一個三歲的小姑娘回來,切記,視死護她周全。”
“是,視死護她周全。”異口同聲,鏗鏘有力。
領頭者上前雙手接過寒淋漓手中的地圖,手一招,所有人跟著他躍出窗外。
十二暗衛離開後,寒淋漓也無睡意,心七上八下,起身披上外袍,卻未穿鞋,赤著腳朝窗戶走去,地上鋪了層毛茸茸的地毯,打著赤腳也未覺得冷。她派十二暗衛去接寶寶,離落應該知道她的決心了吧!應該死心了吧!
寶寶,從她離開那刻起,她就想得緊,她那個沒心沒肺的寶寶,有沒有想她這個娘。寒淋漓有些擔憂,怕寶寶不跟十二暗衛走,也怕離落不放寶寶。孕育寶寶時,由於喝了離落的血,寶寶跟離落的感情比跟她這個娘還親。寒淋漓真怕,萬一寶寶不認濮陽寒該怎麼辦?證明寶寶是濮陽寒的孩子,可以滴血驗親,寶寶一旦不認濮陽寒,滴什麼都沒用,小家夥倔強起來可一點也不輸給笨笨。
“帝君。”回到晴朗宮,一見濮陽寒,火從黑夜中走出來,單膝落地。
“何事?”濮陽寒置若罔聞,徑自向寒淋漓的房間走去。
“帝後召見了十二暗衛。”火起身快步跟上。
濮陽寒一頓,她醒了,還召見十二暗衛?微沉著臉揮退火,腳下加快步伐。然而,濮陽寒大手貼在門上卻未推開,而是轉身,安靜的坐在門邊的台階之上,抬頭仰望著夜空,大概一柱香時間,濮陽寒才起身,推門而進,輕輕地關上房門。寒淋漓不喜歡人伺候,所以晴朗宮並沒有多少宮人。
火見濮陽寒走進去了,在心底暗暗鬆了一口氣,隱身在黑夜裏。
透過垂簾,濮陽寒見寒淋漓站在窗前望著夜空發呆,他走近,她居然未察覺,本欲從背後抱住她,卻見她遊神中唉聲歎氣,蹙了下眉,麵容沉靜從身後抱緊她,明顯感覺到她的身子突然一僵,下巴放在她肩上,在她耳邊吹著氣,“想什麼這般入神,還唉聲歎氣?”
“沒什麼?”寒淋漓垂著頭,小手貼在腹部上濮陽寒的手背上,“濮陽寒,如果我們有孩子呢?”
“不會有。”握住她落在他手背上的小手,濮陽寒壓抑住心頭的顫抖篤定的道。鳳眸裏瞬間閃過擔憂跟憂鬱,禦醫隻說她極其難受孕道沒說她不會受孕,濮陽寒還真怕她懷孕,她的身子太弱,胃又不好,孕育會有危險,前幾個月還勉強可以,後幾個月,孩子在她肚子裏越來越大,她的身子根本供應不了孩子的營養,一失兩的危險極高。一生不要孩子,他也不要她冒危。
“這麼篤定?是因為你知道我失去了做母親的資格嗎?”寒淋漓嘴角含著笑,燦爛了整個夜空,明媚的眸子裏蕩出淺淺的戲謔。她知道他不要自己懷孩子,是顧及自己的身體,如果不是離落的血,她想寶寶也不可能有驚無險的生出來,正因如此,她才決定在杏林陪他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