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少主的血性(1 / 2)

看到跪在地上涕零流淚泣不成聲的蘇德,張揚一下子呆住了。這……這又是哪一出?

“蘇統領,快快請起!”張揚忙攙扶起蘇德,蘇德就是站起來,擦了一把眼淚,用微紅的眼睛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這才說道:“自從米教內亂,主子重傷出逃失蹤起,十幾年都沒有主子的消息,要不是童淵來尋仇,揭露了少主的身份,屬下到現在還不知道少主的身份呢……”

張揚看著一臉激動的蘇德,這才明白過來,蘇德鐵定是張镔遺留在中原的米教死忠了,而自己手握米教聖物米字令,也就理所當然地成了張镔的繼承人,成了他們的“少主”。自己當初也是身不由己地被童淵按上了這頂大帽子,因此還讓自己與吳娜漸行漸遠,如今又有真的米教中人來訪,自己真的跟五鬥米教有緣啊。

聽童淵說過,五鬥米教當年被太平道擊敗的太過突然,很多潛藏的勢力還沒來得及浮出水麵就跟上頭失去了聯絡,反而避過了太平道的圍剿。當初五鬥米教想必也是盛極一時的教派,比起險些掀翻了大漢王朝的太平道鼎盛時也不遑多讓。

除了鬧了一出奪權篡位的鬧劇,引發米教急劇衰亡一蹶不振這個汙點之外,五鬥米教在很多地方比起太平道做的都要高明得多,當然也低調得多,溫和得多。若是能把把握這樣一股潛力巨大組織嚴密的勢力,那將對自己將來的發展幫助甚大,也將回頭跟吳家堡算賬的所需的時間大大縮短,何樂而不為呢!

既然自己被這個“少主”身份害的這麼慘,若不坐實了它,豈不百倍冤枉一回了?!那好,現在我就是米教少主了!誰也別跟我搶!

張揚張了張口,但是卻不知道該說什麼,隻好裝作感慨的樣子歎了口氣點了點頭道:“我也有不得已的苦衷啊。”

蘇德連連點頭:“屬下知道少主的苦衷。當年我們米教老教主新死,本擬定主子接任教主之位,但那時主子還遠在洛陽。逆賊張衡就趁機發動叛亂,殘害了擁護主子的一係,並掩藏消息通知主子前來奔喪。主子驚聞老教主仙逝,悲痛欲絕,哪裏想得到會是陷阱?等到主子來到靈堂時,埋伏的高手盡出,主子雖武功冠絕天下,但一拳難敵四手,又中了暗箭受了重傷,最後親手擊斃了叛逆二十幾個好手之後逃了出去。而那時候,我隻有十二歲,隻是主子身邊的跟班,事發時因留在外邊而僥幸生還。但是等知道裏麵有變時,少主早已不知去向。屬下就隻好到處尋找,但是多年下來卻杳無音訊。主子離去不久,太平道就大肆反攻,張衡死於亂軍,張魯帶人逃入蜀中,再也無暇顧及中原。之後屬下身份暴露,家族因此遭受離難,雙親慘死在,屬下隻得帶著隻有一歲大的弟弟遠走他鄉,隱姓埋名。如今弟弟都十四歲了,少主才出現。您讓屬下等得好辛苦啊……嗯,主上可安好?”

看著一臉關切的蘇德,張揚點了點頭:“我爹很好,隻是當年留下的隱疾使得父親身體欠佳,已動不得武藝,多年未出遠門了。加上如今年歲漸大,心性歸於恬淡,已經全麵退出江湖,而將米字令交給了我,讓我總領教中一切事物……”

說到這裏,張揚輕輕一歎:“可是,我自知才德淺薄,而米教衰頹如此,想要憑我一己之力振興米教,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啊!”

“少主既有振興神教的雄心,屬下自當為少主馬前卒,赴湯蹈火在所不辭!”蘇德立刻轉到張揚麵前,重重一抱拳,深深地拜了下去。

張揚忙欣喜地扶起蘇德說道:“有了阿德這樣的忠心之士,何愁大事不成,神教不興!”

“少主……”蘇德看著張揚,嗓子一哽,感激的說不出話來。

張揚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不以為意地安慰道:“我不是一個很古板的人,年歲也差不了幾歲,加上順溜這孩子我很喜歡,咱們就不用這麼見外了,還是坐下說話吧。”

蘇德先是猶豫了半晌,但看到張揚那和煦的笑容和鼓勵的眼神,這才感激地抱拳朗聲道:“喏!”然後有些拘束地坐在了張揚對麵的椅子上。

待兩人坐定,蘇德又謝過張揚遞來的茶水,飲了一口就放下,擦了擦嘴角的水,然後看著張揚輕聲說道:“少主,對於如今的局勢,少主有什麼打算?”

張揚看著蘇德那希冀的目光,就知道這個甘願為五鬥米教獻出一切的死忠,要親耳聽到自己對於複蘇神教的保證才會安心,於是沉吟了一下,這才說道:“我米教經過十七年前那場內亂,被張角擊敗,中樞係統幾乎毀於一旦,損失不可謂不重。但太平道贏得太過突然,太過迅速,也太過僥幸,使得我們各州的潛在勢力根本來不及應變支援,就已經敗局已定,反而保全了米教四散的力量,為我等舉起義旗重整旗鼓保存了可貴的元氣——隻是——”

說到這兒,張揚目光一凝深深憂慮地看著蘇德說道:“隻是,父親失蹤的太久,跟他們失去聯絡也太久。十七年啊,就算是當年的嬰孩,如今也該娶妻嫁人了。當年的骨幹還有多少在人世,還有多少依舊心係神教,銘記著他們的身份,他們的職責?所以,我們要啟用召回當年四處播撒在各州的種子力量,就如同大海尋針,談何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