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遠處密集如雨的黑點呼嘯而來時,廖化猛然瞪大了眼,急忙止步轉身,對著身後的長槍營厲喝道:“敵襲——長槍營——”
他的“營”字剛落音,還未來得及說出“結陣迎敵”,箭雨已經跟他們親密接觸了。
“嗯……”
“哼……”
雖然都穿著質地不錯、紡織緊密的布甲和簡易的牛革鎧甲,但密集的羽箭還是狠狠地,穿透一個又一個長槍營士兵的肩膀、胳膊,胸膛,甚至是眉心、喉嚨、眼睛。
中箭的長槍營士兵悶哼一聲,能堅持住的堅決地咬牙舉槍,堅持不住的也是默默無聲地倒下,就算是死也不能發出慘叫,給大軍釀造恐慌情緒,動搖弟兄們的求戰信念!
這就是張揚的“理想灌輸”,“軍紀教育”的結果。是廖化這個堅韌不拔的統領言傳身教,用他的一言一行做出榜樣的結果。
長槍營,造價低廉,甚至是速成班。
不需要風字營那樣高昂的戰馬,精湛的騎術。
不需要神臂營的射箭天分,非凡的臂力。
不需要影字營那樣特異的本領,機靈聰慧的頭腦。
但就是這樣一種便宜的兵種,卻屢屢成為軍中的中流砥柱。幫助整隻大軍穩住陣腳,反敗為勝。廖化沒有吳穎呂布那樣的絕世身手,沒有徐厚那樣出眾的跟蹤潛藏本領。也不如黃忠軒轅關下力戰華雄,受到矚目的歡呼,極大地鼓舞士氣的炫目。一箭射殺李蒙,一箭射傷徐榮,讓戰局頃刻間變向的光輝。但廖化就是默默地站在長槍營陣前,雙眼平視,一手持槍。他默默地奉獻著,他自己沒有輝煌的,讓人驚豔的戰績。但他卻帶領著所有人都是平凡者的長槍營兄弟,打出了不平凡。長槍所向,皆是噴壺!
張揚見到伏擊突起,憤怒地拔出腰刀,高聲喝道:“將士們,不要慌!拿起你們的刀槍,舉起你們的弓弩,給我擊潰一切不自量力、膽敢擋路的土鱉!”
“擊潰土鱉,擊潰土鱉——”
“擊潰土鱉——”
“擊潰土鱉——”
張揚豪氣地喝罵敵人,果然讓剛還慌張的將士們的慌張煙消雲散,反而因為他的自信和昂揚,激發起了他們好勝不屈之心,一個個嗷嗷叫著迎向了向著炎河撲麵而來的箭雨和敵人。
“長槍營——舉槍,結陣!”廖化用槍撥開飛向他的幾隻羽箭之後,緊握槍杆振臂大喝道。
“唰唰唰!”
“喝!”
“喝!”
“喝!”
長槍營剛剛經曆了一場箭雨的洗禮,以滿腔的戰鬥意誌,邁著整齊沉重的步伐,齊齊將手中的長槍斜舉刺出。
千杆長槍迎著朝陽,向著蒼穹,那是一股可怕的殺機。步伐雖緩慢,但卻有種不可阻擋的氣勢!
這就是長槍營!
“繞過他們,攻擊他們的後方糧草隊和中軍!”張繡見到猶如一隻巨大的刺蝟,緩緩地向他們爬過來的長槍營方陣,有些頭疼,然後舉起長槍厲聲喝道。
“哦哦哦——!”這一路經曆過這麼多次的交鋒,不用張秀講明,這些西涼軍鐵騎也知道麵前笨拙的大刺蝟不是不可以輕易去碰的,不然就是被它刺得全身是窟窿。
於是他們紛紛怪叫著,揮舞著手中的長刀馬刀,以長槍營陣地為中軸線,飛快地向兩側繞過去,瞬間就將長槍營孤立開來。
長槍營相對於快馬騎兵,行動自然是遲緩了許多,西涼軍避著他們,他們也隻能幹瞪眼。
過於頻繁地改變陣型、方向,去追擊騎兵是極其不明智的,很容易造成隊伍脫節,陣型散亂而被騎兵趁機衝垮。而一旦垮了,他們將迅速從獵人變成被對手肆意屠殺的獵物。
所以,廖化怒喝一聲:“回撤!拱衛中軍!”
而西涼軍甩開長槍營這個大刺蝟,迅速靠近張揚的中軍,二話不說,遠遠地就拋射過來一波箭雨。
由於多次被人這樣箭雨攻擊,周倉也有了防備經驗了。於是他這個墨家弟子也就發揮出應有的動手能力,組織人馬拆了村子裏大批的座椅臥榻,做成一個個有手柄的木盾。
這會兒,正派上用場!
“當當當——”一陣激*射,除了一些從縫隙穿過射中後麵警衛營士兵的羽箭,其他全部被木盾擋下。
曉娥看見中軍如此威武,一波箭雨絲毫對他們造不成傷害,歡喜地差點兒站起來歡呼,卻被鄭冰一把按倒,接著一根羽箭就擦著曉娥的頭皮飛過,狠狠地釘在車轅上。
“嗖嗖嗖——!”西涼軍又是一陣騎射,長槍營後麵的糧草隊,和猶在河麵上的大批馬車輜重都被這連綿如雨的飛蝗波及。
大批人馬直接在冰麵上時,中箭落馬,中箭倒地。
夏侯惇揮戟擊飛幾杆長箭,立刻飛向他的就是,更加密密麻麻一片的報複性箭雨。夏侯惇不敢托大,隻得敏捷地翻身下馬,將魁偉的身體藏於高高的糧草馬車後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