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張揚失神的樣子,吳穎奇怪地笑道:“難道她身上非要有什麼痕跡才行嗎?而且跟你有什麼關係呢?”
張揚搖搖頭不再提這件事,而是歎了口氣道:“如今好不容易甩開了大軍從山窩窩裏跳出來,其實不用說我們也得盡快地渡洛河,奇襲洛陽。但曉娥……”
張揚苦澀一笑,搖頭止語,吳穎心裏也是苦澀難言,但還是安慰道:“師父對你芥蒂很深,一時半刻怕是無法接受你。但師傅此人怪異是怪異了些,但人還是很不錯的。放心吧,曉娥在他手上不會受一點委屈的。等他老人家氣消了,想通了,自然會把曉娥完完全全地給你送回來的。”
張揚的確不可能因為自己的私事兒耽擱整隻大軍陪他跟童淵藏貓貓,敵人大軍就在後麵窮追猛趕呢,慢了一拍就是全軍覆沒的危險,作為一軍主帥絕不能意氣用事。
所以,張揚內心裏不管情不情願,都默許了吳英的話。但願童淵是個光明磊落之人,跟他的恩怨不會牽扯到他身邊的人。
“好了,通知大家收拾收拾趕路吧,今天——我們就要過河了。從此我們就要掀開北伐路上全新的篇章!”張揚吸了口氣將所有的擔憂和煩擾全部拂去,豪邁地對著吳穎說道。
吳穎見他情緒好了不少,心裏也是高興,開玩笑地向他一拱手朗聲道:“末將遵命!”
大軍蜿蜒前行如長蛇。
前麵車馬蕭蕭,斥候穿梭,傳遞著每一處最新的情況,絕不容許最後一步出任何差錯。
“——東二十裏,張繡、發現胡軫的人馬!”
“多少人?”
“大概七千,騎兵四千,步兵三千,速度不算快!”
“嗯,知道了,下去休息吧。”
“報——東南發現徐榮,董越聯軍,不下八千人。騎兵四千,步兵四千,糧草隊尾隨,來得很快!”
“嗯,知道了,下去休息吧。”
“報——西北發現郭汜的斥候部隊,已經被我們擊潰。”
“報——前麵便是洛水津渡沒有橋梁,船隻也不見了!”
…………
消息如火如荼地從各處傳遞過來,張揚曹操等人也迅速地整合消息,從迅速做出決斷,隨時根據地情改變行軍路線,做出應急措施。
但中體情況並不糟糕,完全有時間架設浮橋,千軍渡河。
日頭中天之時,張揚曹操大軍已經到了宜陽的洛河津渡。
望著西邊開凍之後蜿蜒不到盡頭,像玉帶一樣縈繞著中原大地的洛水,看著枯草連天,破敗不堪的洛水津渡,望著河麵上大大小小在風中飄蕩著漣漪的破船,曹操豪氣大發:“哈哈哈哈,好久沒到這裏一遊了,今日曹操又來了!”
吳穎卻是發愁道:“如此殘破,周圍連樹林枯木都難找,怎麼渡河?”
周倉湊過來笑著對吳穎小聲道:“師母勿憂,通天大道片刻就好。”
吳穎被比自己還大不少的周倉喚作師母,又羞又喜,但臉皮很薄的她還是窘迫地紅了臉。
她掩飾性地幹咳了一聲,小心翼翼地瞥了瞥曹操等人,見他們都立於馬上對著湯湯洛水大發豪情,鴕鳥似地想道:“剛才……他們都該沒聽到吧……”
然後吳穎舒了口氣點點頭,奇怪地問道周倉:“通天大道?何處有橋?”
周倉笑道:“這是我在師父的指導啟發下設計的一種多用拋射機,嗯,曉蝶姑娘乘坐的那輛車子其實就是一架拋射機。而且更是一座現成的水上浮橋。”
吳穎驚異地瞪大了眼睛,飛快地朝著周倉所指的方向一看,實在不敢相信那些大號的帶底板的獨輪車會是殺人利器,還是過河工具。
吳穎驚愕十分,還想向周倉詢問,周倉就瞥了一眼正陪著曹操他們大抒感慨的張揚,小聲道:“弟子隻知道皮毛,師父才是行家,師母若是感興趣,可以跟師父慢慢談啊,師父豈會隱瞞師母?嗬嗬,弟子要忙了,告辭。”
吳穎望著笑著離去的周倉,瞪眼道:“滑頭!”
“全體機關營的將士們注意了,卸掉車上所有東西,不見重組,鋪成浮橋!”遠處傳來周倉的喝令,然後爆發出一片應和歡呼。
然後就看見那些士兵七手八腳地把一輛輛獨輪車上的食物和箭壺刀刃往下搬。然後推著那些車子吆喝著往河邊趕,轉眼間河邊就整整齊齊排了二十幾輛高大的獨輪車。
女人都是好奇異常的動物,吳穎按周歲也不過剛滿十八周歲而已,正是好奇心很重的年紀。見到如此奇異的玩意兒,她真的差點兒忍不住跑過去問問張揚,這些到底是什麼,他是怎樣想出來的,能幫她給吳家堡也做一些嗎?
但當她看見笑盈盈地招呼鄭冰過去的張揚,就立刻打消了這個念頭,不滿地遠遠地瞪了他一眼:“鬼才懶得問你。”
一輛輛獨輪車在周倉的指揮下,在機關營士兵手中奇妙地折疊,部件之間飛快地變換位置。最後二十幾輛拋射機鋪延開來,一條寬闊異常的木板浮橋便浦沿到了河對岸,整整數十丈寬的大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