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童淵調戲湘夫人(1 / 2)

當周倉逃也似地告辭,房中隻留下張揚幾人時,三女的目光頓時直了。

“相公——”

“你——!”

張揚不好意思地拍拍曉娥的肩膀,然後輕輕擦去鄭冰臉上的淚痕,才對吳穎抱歉地說道:“今日之事是我不好,不過現在卻是有一些問題困擾著我,我想聽聽你們的看法。”

看到張揚鄭重絕非開玩笑的模樣,吳穎的怒氣漸漸消了,問道:“什麼問題?”

張揚於是讓她們都坐下,說出了心中的疑竇,問及將來該何去何從。

曉娥自知插不上嘴,就乖巧地端茶倒水一言不發,而鄭冰聽完明亮的眸子裏卻滿是驚愕。

吳穎喝了一口水,就將茶盞從唇邊緩緩放下,沉思片刻就對張揚道:“去青州剿匪機會很大,可是風險更大。就算拿了青州,由於四戰之地無險可守,隨時會被人火中取栗,而之前流的血不過是給別人做嫁衣裳,的確不適合做發家之地。”

然後她眼眸動了動,看著一言不發的張揚,輕聲說道:“不如……跟我回徐州吧。好歹徐州有陳登這些舉足輕重的大族相助。再加上你手中的兵馬人才,我的幫助,還有陶公的看重,將來執掌徐州可能性很大。可比到一個全是敵人舉目無親的地方重新開始要好。”

張揚感激地向她一笑,然後又無奈地搖了搖頭歎息道:“徐州也絕非太平啊,雖然有眾多支持者,可是反對者也絕不在少。跟那些人沒完沒了地明爭暗鬥,而且掣肘顧慮頗多,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還不如在外邊毫無顧忌地跟強敵好好地廝殺一番痛快……所以呀,徐州怕是不回去了。”

吳穎聽到他的話,眼神一黯,默默地點點頭就不做聲了,隻是默默地喝著水。屋子裏頓時陷入一團沉寂之中。

鄭冰看了兩人一眼,才輕聲地對兩人說道:“姐姐,相公,先吃飯吧。何去何從,不是還有那麼多大才嘛……總會有辦法的。”

吃完飯,張揚還沒等去洗澡,就聽鄭冰輕聲對他說道:“到我房中來,我有話要跟你說。”

張揚看著她鄭重的神色,好笑道:“有什麼話不能當著大家的麵說?”

鄭冰搖搖頭道:“我的身世。或許它能讓相公改變相公的看法,決定何去何從。”

“這麼利害?好,以前你曾說要告訴我你的身世,隻是你體質太敏感,不堪撻伐我還沒用力你就昏睡過去了。今日我就洗耳恭聽,瞧瞧我的好冰兒能給我什麼驚喜。”張揚擊掌笑道。

鄭冰想起當日跟他那樣親密地接觸,不僅不著片縷坦誠相見,而且發生了尋常夫妻間都難得的羞人的事情,她的臉就有些發燙。

“跟我來。”鄭冰輕輕一拂衣袖,盈盈而去張揚就懷著期待的心情隨著香風而去。

關好門扉,鄭冰就從床下隱秘處取出一個精美的匣子,打開之後,從裏麵取出當日拿來讓劉協確認她身份的玉環,還有一份紙張枯黃不知過了多少年歲的信封,輕輕遞給張揚道:“看了這封信,相公就該知道我到底是誰了。”

張揚帶著強烈的好奇心接過信封,抽出裏麵的信箋,細細一讀,開始還以為隻是父親對女兒的思念,可是越讀下去眼睛就漸漸瞪大了。

原來這是六年前太平道起義爆發的那一年,靈帝憂心忡忡,加上酒色過度身體浮腫,幾次昏厥以為大限將至,於是就寫了這封信送到西涼交給了鄭冰,算是道別了。

上麵講了靈帝對她母親的愧疚,對她的愧疚,以及對何皇後的厭惡,對被大臣們逼著立長不立幼的苦惱,對無人可信任隻能信任宦官的深深悲哀,以及對自己往些年荒淫無道的作為的反思,以及對大漢王朝未來的深深堪憂。

那時候黃巾爆發出的毀滅一切的破壞力深深震撼了這個虛弱的皇帝,他幾乎堅信自己就要做亡國之君了。他還在信中安慰道鄭冰,雖然她貴為他的長女,大漢王朝的長公主,可是卻沒能讓她享受到一天公主的富貴尊容。

但現在想想,這對於她來說何嚐不是一種幸運。遠離了深宮這個魔窟,就遠離了讓人心驚色變的無情的爭鬥,少見了太多讓人惡心的人和事。相比於弟弟劉協,她這個姐姐的童年不知要快樂多少。

而且如今大漢風雨飄搖,洛陽也是搖搖欲墜,說不定哪天他就撒手人寰,洛陽就陷入敵手。那時候宗室貴戚,嬪妃美人,王子皇孫都要身首異處,而她這個不為人知的公主卻免了一劫,能快快樂樂地活著,何嚐不是一種幸運呢。

當看到信的落款處竟蓋著皇帝的玉印時,張揚徹底地呆住了。

當他抬起頭,看著眼中閃著淚花淒婉地對他笑的鄭冰,他才直直地看著她,訥訥地說道:“你——”

鄭冰吸了一下鼻子拭了一下淚,落寞地一笑:“天下人都隻看到父皇荒淫可恥的一麵,卻也不知道他其實也是有很多無奈和苦衷的。他到死也我也沒能在見他一麵,不知道他走的多麼淒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