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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音很輕，仿佛低喃。
顏色卻意外的，睜開了眼睛。
她的眼睛對上了他漆黑的眸子，才發覺他雙眼深邃得如同子夜，無邊無際，捉摸不定。
他不知道她什麼時候醒的，顯然也不關心這個問題。
隻見他眉毛一挑，輕聲道：“疼？”
此時的楚懿，看起來有幾分陌生，顏色別開視線，低聲道：“還好，他們都走了嗎？”
“走了！”楚懿坐到病床旁的椅子上。
雙腿交叉搭著，瞥見她額頭上細細密密的汗珠，挑眉道：“如果是在痛的話，可以讓打一針止痛劑。”
都說十指連心，十個腳趾頭也不例外。
縫在鞋子裏麵的玻璃渣和刀片，在她雙腳承受她全部重量的時候，盡數刺進她的皮膚裏。盡管醫生處理的時候，她沒有看，但是她能想象雙腳血肉模糊的樣子。
楚懿徑直摁了護士鈴叫來了護士後，又恢複了之前冷漠的模樣。
顏色看著不遠處坐著的楚懿，微微咬著嘴唇。
在雲清踏進舞蹈學院第一次和張怡見麵的時候，她都知道。
為了激化雲清的怒火以及嫉妒，她用了很多方法，同時也放任兩人在她眼皮子底下狼狽為奸。
她想，流星和煙花之所以美麗，都是因為它們璀璨且短暫。
而她就是做流星和煙花那樣的人，給了所有人最璀璨的一麵，然後凋謝。在加上刻意的引導，將觀眾的憤怒放大至最大程度。
如果再給她一次機會，她也絕對不會改變主意。
安靜的病房裏麵，始終沒有人說話，知道護士進來打止痛針。
“鎮痛劑不能打太多，如果實在痛得無法忍受，可以轉移注意力。”
護士囑咐完就離開，顏色看著玩手機的楚懿，輕聲道：“手機借我一下。”
聽到她的聲音，楚懿終於終於抬頭，黑眉錯落的挑著。
“轉移疼痛，手機借我玩一下。”
或許是病房裏麵太過安靜，也或者是楚懿的反常，顏色再次開口。要是放在以往任何時候，如果楚懿不搭理她，她求之不得，絕對不會主動跟他說話。
“嗬嗬。”
他輕笑了兩聲，挑起的眉毛似乎在嘲諷她，剛剛打了止痛針就需要轉移注意力了。
顏色被他笑得有些惱怒，正打算發火，楚懿已經將手機遞到了她跟前。
她伸手拿過手機，一邊拿著手機編輯短信，一邊偷偷的撇著楚懿。
楚懿見狀，從椅子上站起來，朝著顏色湊近。
顏色一臉心虛又勉強裝出一副淡定的模樣，不著痕跡的將手機移開，抬頭看楚懿。
楚懿的臉卻停在了她的耳邊，輕笑道：“我上個洗手間。”
他說完之後邁著長腿去了病房帶的獨立衛生間，顏色這才聽見自己“砰砰”跳個不停的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