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前,我告別父母和妹妹乘一隻商船出海遊玩。起初平安無事,不亦樂乎,但在第十天的清晨,風雲突變,天空烏雲密布,狂風驟起,卷起千層海浪,就在我們絕望之際,海水又恢複了往日的溫柔。此時,我們已遠離航線擱淺在一個無名小島附近。
走上小島,這裏一片荒涼,僅存的樹林顯得那樣沒有朝氣。一位經驗豐富的水手建議船長盡快離開此地,他說這裏聚居著一些矮小的土著人,他們崇拜巨蟒,外地人一但被他們抓住,就會被送到巨蟒那裏。
船長接受了水手的建議,決定第二天一早就離開此地。並在夜裏安排了崗位,防範土著人偷襲。
次日清晨,東方剛剛泛白,我起來到海島上散步,遇到一個小矮人正在前麵密林處窺探我們的營地,他一看見我便轉身消失在密林中了,而我並沒往心裏去,依然回轉,收拾行囊準備出發。意外的事情發生了,我們發現在營地的周圍站滿了土著矮人,把我們圍得水泄不通,這時我想起了清晨密林中的那個人,但後悔也來不及了。他們把我們捆綁起來,並洗劫了商船。
我們被帶到土著人的首領麵前。他長得非常醜陋,而坐在一邊的他的女兒更是奇醜無比,看上去已近四十歲的人,卻仍然濃妝豔抹,不堪入目。首領立即下令將我們打入了水牢,並且每日都要提出一個,供給巨蟒飽餐一頓。
時光流逝,水牢裏的同伴們日益減少,到最後,就隻剩下我和船長兩個人了,我想,不管明天誰被帶走,這都是生死離別的最後時刻,悲痛充滿了整個水牢,死神即將降臨。
我整夜未眠,想起我的父王、母後,想起再也不能見到他們,我的心都碎了。第二天一早,水牢的門被開啟,我是倒數第二個被送去供奉的人。不想,死神可憐我,並沒有把我送到巨蟒那裏,而把我帶到了一個土著女人麵前,她笑著告訴我,說他們的公主看上了我,要與我成親,聽到這個消息,我想與其這樣,還不如被巨蟒吞食舒服些,一想到那個近四十的女人我就反胃。
接著,我被帶到公主的秀房,此時她正依在用虎皮、獅皮和豹皮鋪墊的床上,齜牙咧嘴看著我笑呢。看著她那煤黑的臉、黃黑的包米粒似的牙、線條似的眼睛、蒜頭似的酒糟鼻,短而亂且打著卷的頭發,黑車軸的脖子上還帶著一串用人骨製成的項鏈和一身獸皮製成的衣服,我再也沒有力氣站著,癱在地上,眼前哪裏是什麼公主,簡直就是妖魔鬼怪。
公主見我坐在地上,還以為我是精神過度緊張所致,立刻命人把我扶起放在她麵前的椅子上,說:
“不要害怕,年輕人,這裏沒人要傷害你,你已經得救了。因為你被我看中,即將成為我的駙馬,你將是這裏未來的王位繼承人,統治這個島上所有的土著人。現在你應該感到高興才是,振作起來,坐到我的身邊來,讓我好好看看你。”
聽罷公主的一席話,猶如晴天霹靂,隻覺頭痛,嗡嗡作響。此時,我多麼希望像所有的船員那樣被送到巨蟒那裏果腹,這使我不禁想起宮廷教師曾經說過的話物以類聚,人以群分
。
就好比一隻波斯貓被人們視為寵物,主人便拿出奶油蛋糕來表示對它的喜愛,其實貓最愛吃的還是人類最為之厭惡的老鼠。
我呆坐在那裏思考心事,公主見狀,自作多情地以為我對這突出其來的消息驚喜過度,又接著說:
“你的這種反應也是正常的,因為所有的外地人來到這裏都沒有生還的,而你卻是唯一可以保住性命的人,而且還是雙喜臨門。我心愛的年輕人,你是否在心裏暗自慶幸,我給予你的至高無上的權力和享不盡的榮華富貴。”
公主自作主張地做出謬論後,便伸出她那短而粗的黑手讓我吻它。想到我現在的處境,我強忍住嘔吐用唇輕輕地在她手上碰了一下,這下她不加掩飾地樂開了花,那笑聲猶如山咆獸吼,陰森恐怖。她把我表現出來的悲哀、無助和憤怒的複雜表情錯認為是對她容貌的讚歎,體態的欣賞。隨後,她令仆人送來一隻箱子,打開一看,裏麵都是最好的獸皮製成的衣服,她讓我換上它們,我言聽計從。接著,又有仆人送了一大堆獸肉以及內髒讓我吃,雖然我從不吃這些東西,但我餓壞了,不管三七二十一狼吞虎咽大吃大嚼起來。公主又錯認為我把這些食物看成了山珍海味。
我飽餐一頓之後,公主對我說,他要去她父親那裏告訴他準備婚禮,並把船長放出來,許給他一名女仆為妻。公主臨走前對我說:
“我親愛的年輕人,你先去見船長,把這個好消息告訴他,讓他也把懸著的心放下,高高興興地準備做新郎。但你們不要忘了,是我給你們帶來了巨大的幸福,把你們從死神手中奪了回來。等到明天清晨,你就會看到整個海島張燈結彩,喜氣洋洋,那是人們在歡慶我們兩對新人長修百年之好。”
我故作興奮的樣子,起身向公主致禮,但卻不願看她一眼,讓我娶她為妻,真是生不如死。
隨後,公主派人把我又送回了水牢。
船長正在水牢裏垂頭喪氣,見到我不禁心喜若狂,激動地對我說:
“安拉保佑你,我的王子殿下。我還以為你早已成為巨蟒的盤中餐了,沒想到它不喜歡你的味,又把你放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