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璋身著黑甲大走到大帳前,旋即被閻圃所布下的兩名忠心的下屬伸手攔下,在經過劉璋身後閻圃的一番眼色過後,閻圃兩名近乎耿直的下屬方才將劉璋兩人放進大帳。
大帳中雖然因為門戶緊閉而顯得有些昏暗,但卻是十分的很寬敞,以至於劉璋可以一目了然的看見跪坐在大帳中的那個男人,以至於劉璋可以清晰認得那個不安男人的麵貌。
大帳中跪坐的男人須發微卷,麵色黝黑,一雙滿是老繭的粗黑手掌正在不知所措,很明顯,這個出身軍器司的大匠作對於軍營中如此詭異的氣氛表現的十分懼怕,以至於這個叫蒲鬆的男人此刻正在不停地張望。
沒錯,大帳中的人既不是什麼武力驚人可以作萬人敵的猛將,也不是什麼算無遺策可以多智近妖的謀臣,而僅僅是一個出身尋常的軍器監匠作,僅僅是一個時常敬畏大人物的普通匠師,僅此而已。
蒲鬆,盡管是個普通的匠作,但他唯一不普通之處便是遇到了劉璋,並且將劉璋所繪製的唐刀圖樣按時按量的仿製了出來,世事有時就是如此玄妙,即便是普通人也能通過自己的普通的行為去做成一件不再普通的事,從而在人生中變得不再普通。
蒲鬆造出的刀很利,鋒利到能讓劉璋的親衛拿著鋼刀將敵人的盔甲連帶著敵人一刀斬成兩截。蒲鬆做的弩很強,強硬到比普通的軍弩硬是能多射出五十步,在這五十步內直取性命。蒲鬆鍛的大盾很硬,硬的從未破損,也從未被敵人的刀箭砍壞射穿過。
這就是那個在一開始就為劉璋打造軍械的匠作,他做的兵器都源自劉璋的那張神奇圖紙,同時,劉璋那張神奇的圖紙也讓他不再普通。
“蒲鬆。”劉璋準確無誤的叫出了那個大匠作的名字,聲音清晰。
“公子!”跪坐在地上的蒲鬆見劉璋進帳先是一陣驚訝,驚訝於劉璋的臉上褪去了白皙取而代之的是多了一抹行伍中的棱角,隨後連忙慌亂起身衝著劉璋十分敬畏的行了一禮。
蒲鬆今日之所以前來東州軍,要求見的自然便是劉璋,要不然閻圃自然也不會將其帶到劉璋的帳中,並且極其保密。
蒲鬆小心翼翼的從身後拿出一件十分沉重的黑色包裹,上麵掛著一把帶著粗糙刀鞘修長唐刀,在劉璋入座在主座之後蒲鬆小心翼翼將其承到了劉璋麵前。
劉璋沒有多說些什麼,因為他知道他麵前這個黑色的包裹和帶著粗糙刀鞘的唐刀便是今日閻圃求見的原因,同時也是閻圃如此謹慎的原由。
唐刀入手,質地很重,但絕不是因為這把刀比之之前鍛造的唐刀要修長很多的緣故,這刀真正重的是材質,而非外形;劉璋緩緩拔出唐刀,刃色如同秋水,脊身好似泛著秋霜,重心均勻,仿佛精美絕倫的工藝品,如果不是因為刀尖上淩厲無比的切刃,常人恐怕何難將這柄秋水長刃和血淋淋的殺人畫麵聯係起來。
劉璋輕盈將長刀順著重量順勢一揮,傳出一陣淩厲的刀嘯,劉璋身前的硬木紅漆桌幾應聲斷了一塊三角形的邊角,再看桌幾上,斷麵不甚整齊。
劉璋吸了一口涼氣,將目光投向了閻圃處,隻見閻圃在一旁迎向劉璋的目光,隨後緩緩點了點頭,顯而易見,閻圃在剛剛也同樣做過相似的實驗,結果卻是和劉璋驚人的一樣。
劉璋沒有停手,相反卻是徑直從主座上起身將大帳中武器架上一柄很不錯的長劍拔出,橫放在桌上,右腳踩住劍柄處的刃部,將整個長劍橫出桌麵,緊接著右手用盡全力一砍。
“當啷”一聲
長劍應聲而斷,唐刀刃麵依舊平滑如水,不曾有半點豁口。
劉璋當場驚住,閻圃默不作聲,蒲鬆視若尋常??????
劉璋良久方從震撼中清醒,隨後當即翻身迅速打開了那個黑色的包裹,一塊滿是坑窪的畸形醜陋石塊安然躺在包裹中央,穩如坐釣魚之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