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合盛’新開的兩家鋪子門口皆插起了彩旗,迎風招展,見上麵寫著,“周年大酬賓,六折、七折回饋新老顧客”。繁榮昌盛的京城中人似乎第一次見到這般奇特的鋪子,皆圍在門口張望。
這時,一昭走出門麵帶笑容,“各位裏麵瞧瞧,‘合盛’為回饋新老顧客,特打折七日,七日後便恢複原價,更有禮品相送。”
聽得這個夥計解釋,眾人才明白過來,爭相擠進門采購。於是‘合盛’這個名字在京城不脛而走,住得稍遠的也打早趕過來。
原本冷清的這家賣魚鋪子,近幾日似著魔了,低價甩賣,把人都吸引過去了。旁的幾家商鋪隻得眼巴巴的望著,同樣對他這一做法很是不解。
初幾日,梁振鶴都站在櫃台愁眉苦臉,算著自己虧了多少錢。可到後麵幾日,發現貨庫裏的存貨都消滅完了,賬上的銀子也越來越多,每日麵上堆著笑容,看見誰都是好聲好氣的。
然而此番做法卻不是長久之計,既然是在京城開店,那便要對得起這塊昂貴的地皮。京城多富人,即使再怎麼窮,正如賣饅頭的大娘所說,想要吃個啥還是可以的。這五十文一斤的‘玲瓏魚’在他麼看來,到不是那般珍貴,雖說魚難抓難得,倒不是非吃不可,還有許多可以替代的物品。
這幾日,寶兒也沒有閑著,與梁煜軒走街竄巷。發現周邊多酒樓、青樓、賭坊、當鋪等等。街上人人穿金戴銀,以轎代步,身後丫鬟小廝跟隨。
“京城的人當真富有啊!”寶兒看著各種鋪子、小攤、貨物,琳琅滿目,應接不暇。
“富有到是其次,他們這種安於享樂倒是別處比不來的。生活在天子腳下,不必擔心窮苦,又遠離戰亂,自然是愜意。”梁煜軒年少時走南闖北,也見過些市麵,京城的富裕確實獨一份。
“那真是幸運的。”寶兒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安於享樂的人生是那些每頓連玉米餅子都吃不上的人所不及的。三餐都不能溫飽,哪裏還有享樂,享樂?享樂!“享樂!”寶兒一個激靈,想到了什麼,瞪大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看著梁煜軒。
“怎麼了?”梁煜軒伸手在她眼前晃晃,不解的問道。
“有了!走!去漁場看看!”寶兒說著拉過梁煜軒的手腕,拖拽著直直往外走。
“去漁場...”梁煜軒還來不及問話,便被她拉著跑起來。
小巧白嫩的手兒拉著自己,梁煜軒不由得嘴角微微上翹。男人的步伐較大,跑了兩步,便趕到了寶兒前頭。梁煜軒手腕一轉,握住了寶兒的手,拉著她往前跑。
“你慢點!”寶兒倒是未察覺手中異樣,這梁煜軒看他文弱的樣子,跑起來也不含糊,竟一點不帶喘。
熙熙攘攘人群中,兩個同樣英俊的年輕公子牽手一前一後奔跑在大街上,前者稍強壯些,麵如冠玉,帶著止不住的笑意。後麵公子身材較纖細,瞧著目若朗星,柔美些,一股飄逸灑脫的勁兒。隻是小臉緊皺,張開粉唇,不住喘氣。
人們也就是這麼一瞧,帶著些讚賞的眼神,便各自做各自的事兒了。
走過熱鬧的大街,人煙逐漸稀少。
“不...不行了,我...我跑...跑不動了...”寶兒腳步漸漸慢下來,身子微微弓著,努力掙開緊握著寬大的手,一下子蹲在了地上。
梁煜軒停下腳步,握緊了手,心裏空落落的。不過看著她那副耍賴的樣子,心情愉悅不少。“怎麼?走不動了?要不我背你?”
寶兒氣喘如牛,臉蛋兒紅彤彤的,兩條腿像灌了鉛般抬不起來。對於梁煜軒的調笑,不予理會,抬頭白了一眼。他是不是人,跑了這麼久,麵不改色,跟沒事兒人一樣!
梁煜軒見她不講話,覺得很難得,這丫頭也有服軟的時候?
二人對峙,一人悠閑的站著,居高臨下看著蹲在地上耍賴的人兒,麵帶笑意,陽光直直的照射下來,二人的影子斜斜往一邊偏著。
“休息夠了吧!走吧!拐過這條道兒就到了。”梁煜軒瞧著她沒那麼喘了,麵色也正常些,伸出手拉她起來。
“哼!不早說!”寶兒輕哼一聲,一個翻身起來,大搖大擺的往前走去了。
梁煜軒無奈的搖搖頭,跟了上去。
沿著長長的青磚牆,來到了漁場進門口。門口守著兩個小廝,見來了兩人,趕緊攔下來。“來著何人?”
梁煜軒從腰間拿出玉佩一亮,兩個夥計恭敬的躬身行禮,“大少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