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將搗蒜般點點頭,“嗯!你給的藥方可是讓眾將免受疾病之苦!又在糧草匱乏之時,不畏艱險親自送來。早在聽到這個消息時,咱們就翹首以盼了,本以為還會過些時日,倒是沒想到這麼快!”
小將越說越激動,眼中似有晶瑩閃爍。
寶兒甚是欣慰,糧草並未被截,一切安好。
那日,寶兒暈倒之後,眾將士仍舊頑強抵抗,卻寡不敵眾,紛紛倒下。就在匈奴以為要大獲全勝之時,援軍匆匆趕來,將一行人團團圍住,一個活口都沒留。
戰死的將士就地掩埋了,糧草未損失半分,原封不動帶回了軍營。
寶兒自然也被護送了去,經由軍醫診治,卻是傷了風寒,因太過嚴重,寒氣集聚到五髒六腑,傷了心脈。
吃了幾副傷寒藥,睡了兩天兩夜,病情倒是鬆了些,後續慢慢調養即可。
“東西可吃上了?”
“吃上了!吃上了!”小將點點頭,滿足得不行,“小的從未想過能在軍營裏吃上白花花的米飯,還有魚肉,菜。平日裏都是隻能見著幾粒米的稀粥,和又幹又硬的饃饃。倒不是將軍待咱不好,他與咱同吃同住,有時甚至是先想到將士們!”
寶兒握勺子的手,頓了頓,不由得心疼,若是自己能早些到來,大家便會少吃些苦...
“辛苦你們了!”
小將滿心的感動,天高皇帝遠,有誰會知道你的辛苦。非但不理解,竟還拿拚死捍衛江山的人命不當回事,心早就寒了。
氣氛有些感傷,寶兒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說錯什麼了,“你先下去吧!”
“是!”小將抱拳,欲轉身離開,卻似有話要說,“夫人,朱副將一片忠誠,求您替他說說情!”
朱武?壞了!
“我知道了,你不必擔心!”
見寶兒應了自己,小將豁然開朗,咧嘴笑笑,連聲道謝。
後退之時,卻撞了來人,轉頭一看,竟是亓炎晟。
麵色一慌,忙跪下,賠罪。
亓炎晟眉頭微皺,擺擺手,示意他離開。
寶兒瞥見來人,將手中勺子放下,安坐那處,一動不動,一句話不講。
“怎麼了?還是不舒服嗎?”亓炎晟走過來,見著她一臉冷淡的神色,關心道。
寶兒隻輕輕搖頭。
亓炎晟脫下身上披肩,搭在架子上。
這丫頭是怎麼了?
瞥瞥桌上擺著的滿滿一碗清粥,眉頭緊蹙,“這粥不合胃口?那讓人撤了下去,重新再做!”
“不必了,我吃就是...”這話說得卻十分委屈。
這般模樣叫亓炎晟心疼不已,忙蹲下身子,輕輕握住寶兒手,“寶兒怎麼了?有什麼不高興的,與我說說!”
寶兒抬起眼簾,看向那張俊美的臉龐,輕聲道:“我不喜歡別人因為我受難!”
亓炎晟歎了口氣,原來是因為這事兒,“朱武他違抗軍令,我是照軍規處置,有何錯!”
“是我逼迫他答應我的!若是沒有他,我一樣會這麼做!”寶兒堅定道,“這一路他甚是照顧我,把我的安危放在首位,知道糧草對三軍將士的重要性,知道到達目的地會有怎樣的處罰。可他還是照做了,隻因我是你亓炎晟的女人!”
亓炎晟嘴角微咧,手中力道更大,因著寶兒最後一句話,心情好得不得了,“寶兒,你才十五歲,怎麼瞧著也不像女人!”
寶兒“唰”的小臉紅透了,忙別過臉,暗自懊惱,都說了些什麼話!
看著她這副嬌羞、忸怩的樣子,亓炎晟心底柔軟了,心心念念的人兒這般真實的存在在身邊,聞著她身上淡淡的香氣,聽著她時而清麗、時而軟糯的聲音,握著她柔軟的手兒。
滿滿的擔心和憤怒之後,便又是滿足,或許他真該謝謝朱武。
“行了,我放了他就是了!”
“真的?”寶兒抬起頭來,詢問道。
“騙你作甚!”亓炎晟無奈道,“不過,你得先把粥喝了!”
“好!”寶兒爽快道,這粥如此珍貴,且味道鮮美,不必說也是會將它吃完了,心裏偷笑著。
不過...
“先把手拿開,不然我怎麼吃?”
“你又不用左手!”
說罷!手兒攥得更緊了!
“你這個人怎如此無賴!”寶兒掙紮不過,氣餒道。
“若不然,我喂你吧!”
“不要!我自己有手!”
“你病了!”
“我手沒病!”
...
“喂!你...”
“好吃嗎?”
“亓炎晟!”
“嗯?”
“你該刮胡子了,好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