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清和兩個丫頭剛剛踏出雅居,便看見站在外麵的完顏澈等人,婉清隻是淡淡的看了一眼,便上了停在雅居前的馬車。完顏澈心下動容,但是也不好說什麼。反而逸風看著婉清隻帶了少量用品,開口問道:“清兒,你就帶這麼點東西嗎?若你不好帶的話,我可以幫你。”婉清儼然一笑:“不必了,帶多了倒是累贅。”說話間若有若無的看著完顏澈的方向,怎奈完顏澈心下覺得對不起婉清,難以麵對,竟然一句話都沒有。玉兒將行李放在馬車上,主仆三人在澈王府生活這麼久,最終的行李才是三個包裹而已。靈兒扶了自家小姐上了馬車,逸風看著婉清上了馬車,拉了拉完顏澈,二人先後也上去了,藍雨負責趕車,兩個小丫頭則環做在藍雨兩側。一幹人就這樣出了澈王府。
婉清坐在最裏側,逸風則坐在對麵,完顏澈看了看婉清,猶豫了一下,還是坐到了逸風的旁邊。就這樣,馬車一路行駛,三個人一路無語。馬車晃晃悠悠一會兒就到了南頤別苑,完顏澈先下了馬車,隨後伸手去扶婉清,婉清倒也沒有拒絕,隻是一雙眼睛始終沒有看過完顏澈。完顏澈眼裏的光芒忽明忽暗,倒是逸風打破了這沉寂:“澈,想不到這南頤別苑還真是不比你澈王府差啊。”他一開口,忽然反應道說了什麼,趕忙閉嘴,訕訕的朝著婉清笑笑。在看看完顏澈,一雙眼睛瞪著,如果眼神可以殺人,那麼逸風身上早已死啊千瘡百口了。逸風趕忙佯裝去觀賞風景。
一行人一路進去,這南頤別苑景色還真是美極了,隻見佳木蘢蔥,奇花爛漫,一帶清流,從花木深處瀉於石瀉之下,再進數步,漸向北邊,平坦寬豁,兩邊飛樓插容,雕甍繡欄,皆隱於山坳樹林之間。在看這地上鋪的大理雕花石板,流光溢彩。漸漸入裏,隻見正中央牌子上寫了瓊勁的三個大字“風溪澗”,房子雕龍掛飾,飛簷走壁,抄手遊廊,而在正樓前麵,則是種了些許桃花,此時不是桃花的季節,故桃樹上並沒有花,而在桃樹下,則擺了一張黑漆琴幾,上麵擺了一張古琴。婉清感慨,不由得脫口而出:“心靜聲即談,其間無古今。”完顏澈和逸風聽了皆是一愣。但是靈兒忍不住了:“小姐,什麼意思啊?”
婉清笑了一笑,看見旁邊桌子上的文房四寶,抄手提了一隻小豪,挽起袖子便寫道:鳥棲魚不動,夜月照江深。身外都無事,舟中隻有琴。七弦為益友,兩耳是知音。婉清字跡娟秀,倒是羨煞了靈兒。
“這是別人寫的一首詩,題為船夜援琴,當時看並沒有什麼感覺,現在依著這景,倒是相得益彰。”婉清輕啟朱唇。
“清兒,是我冷落了你,我……”完顏澈極力解釋,卻被婉清打斷了。婉清放下手中的筆,抬頭道:“王爺說笑了,半生浮華半生夢,我隻是想開了我以前想不開的事了,我不恨王爺,不怨任何人。現在我隻想一壺茶,一卷護書,有著她們兩個丫頭相伴也就夠了,這世間那麼多的浮華豔麗,終究來還不是歸於平淡,我隻是提早參悟了而已。”完顏澈神色黯然,她們的結局終究是這樣了嗎?
這院子,很明顯是被完顏澈細心收拾過了的。世人都知道,南頤別苑久不住人,隻是偶爾完顏澈會來這裏小住一段時間。婉清看著這院子,倒也秀氣,住她一個人,真是委屈了這院子。
“清兒,這二十個侍女是我從王府裏挑的,負責你的飲食起居。玉兒和靈兒就陪著你就好了,其他事可以吩咐其他人去做。”雖是被趕出了王府,可是
完顏澈還是盡力的安排著婉清的生活。一來是自己虧欠她太多,二來,婉清實在是他心裏的人。婉清看了看排在兩側的侍女,個個模樣都是頂好的,一個個看著也是機靈無比,顯然是篩選過的。婉清也不拒絕,笑著收下了。既然這樣做他心裏會好受點,那就做吧,反正以後的日子裏,他倆相見的日子也不會太多,這南頤別苑這麼大的一個院子,若隻有她們主仆三人,她自己倒是沒什麼,隻怕這兩個丫頭會受不了吧。
“清兒,我派了一隻侍衛給你,你可以隨時派遣他們。”
“王爺,侍衛就不必了,這些侍女也不是平常的侍女,她們其中一半大抵都是高手,又要侍衛做什麼呢,況且這麼多人,在這個院子裏也太熱鬧了,就留下三四個就可以了,其他的還是請王爺帶走吧。”婉清拒絕道。她第一眼就看出了這些女子不一般,平常女子,走路自有一股風流姿態,而這些女子,走路如風,在烈日下這樣曬著,也不見出一絲汗。完顏澈以為她不知道,其實她早已了然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