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會兒我們家老許在手術室裏躺著,沒有手術費就不能手術,我一個婦道人家急壞了,可是找承建商,承建商卻推脫責任,我當時走投無路都想著賣血了,是陸總給我們老許出了全部的手術費,而且手術之後,還協調承建商給我們家賠了錢!
我們家老許癱瘓了,也沒了勞動能力,我就用承建商賠給我們的錢開了這家粥鋪,但是我們還欠陸總二十幾萬的手術費,我想著每年用粥鋪賺的錢還陸總一點,可是陸總硬是不要,隻是答應說他偶爾來這兒喝粥,我不收他錢!”
紀念聽著老板娘講述之前的過往,分明看到老板娘眼裏有淚光,臉上滿是對陸總的感激之情,她忍不住回過頭朝窗邊位置看過去,陸總正在接電話,似乎是什麼公事,從她的角度能看到他挺直的脊背,陸總,從不是什麼無良的地產商,他是個很好很正直的商人,紀念忽然竟有種與有榮焉的驕傲感,因為她和這麼好的陸總是朋友呢!
“小姐,陸總是好人,你和陸總在一起,一定要對陸總好一點啊!”老板娘看著紀念,又說道。
紀念的與有榮焉感瞬間跑光,忙不迭的搖頭澄清,“不,不是的,我和陸總不是那種關係……”
老板娘笑了,“那一定是陸總還在追你吧,小姐,快點答應陸總吧,跟陸總在一起,你一定會幸福的!”
“念念,走吧!”這時,已經打完電話的陸其修走了過來,招呼紀念,並且跟老板娘頷首示意了一下。
紀念朝著陸其修走過去,沒敢回頭,卻還能感受到老板娘那種期盼的目光落在她的後背上,這種注視讓紀念忍不住頭皮有些發麻。
都說了她跟陸總不是那種關係,也不知道老板娘從哪看出陸總在追她,怎麼有那麼好的想象力……
走出粥鋪,紀念才感覺到鬆了一口氣,偏過頭,看著身側的陸總,不經意的撅了撅小嘴,語氣有點不爽的咕噥道:“陸總,老板娘不收你的錢,你怎麼不告訴我呢!”
陸其修看著紀念嬌憨的模樣,微微牽起唇角,“你並沒給我告訴你的機會。”
紀念似乎幽幽歎息了一聲,“陸總,是不是你光顧海洲市所有的飯店餐館,都不用買單啊?”
陸其修溫和的笑著,沒有回答紀念好笑的問題,而是反問道:“跟老板娘說了什麼,聊那麼久?”
紀念自然不會跟陸其修說老板娘誤會他們是男女朋友這種事,就避重就輕的說:“老板娘跟我講了陸總為她受傷的老公出手術費,並且協調承建商賠錢的事,陸總,您真的真的是個好人!”
被心動的女人認可,陸其修應該心情不錯的,隻是說實話,他並不想做個好人,或許做她的男人,要比做個她心裏的好人,是件更讓他有成就感的事情。
“念念,我算不得好人,在沒有影響到我的利益時,我隻是商人,但凡影響到我的利益,聽說過無商不奸嗎?我隻是一個奸商而已!”
紀念粉嫩的唇瓣嘟了嘟,沒說什麼,因為不管陸總承不承認他是好人,她認為他是好人就夠了。
“我似乎聽你對老板娘說,你和我不是那種關係,老板娘問了你什麼?我們不是哪種關係?”
陸其修問完,紀念倏然倒吸了一口氣,心裏默默的腹誹,她明明都故意避過這個問題了,陸總怎麼還偏偏繞回去問啊!
可是陸其修問了,紀念也不能裝聾不回答,隻能硬著頭皮,小聲道:“老板娘誤會我和陸總是男女朋友的關係,我跟她解釋了……”
陸其修低沉的笑了兩聲,“我倒是希望,我身邊有你這麼個女朋友!”
紀念抿了抿唇,她記得陸總昨夜在車裏說過,他三十六歲了,她以為像他這種事業有成,成熟迷人的男人,應該早就有了溫婉賢淑的妻子了,難道說,陸總還沒成家嗎?
不過,陸總成家與否,也跟她沒有任何關係不是?她還是不要那麼八卦了,紀念在心裏叮囑自己,是以對於陸總的話,隻是幹笑了笑,並沒有回應。
而且,說實話,陸總這話說的,讓她挺尷尬的,好在她有男朋友,不會亂想。
陸其修深邃的視線在紀念一會兒糾結,一會兒尷尬的小臉上逡巡了片刻,不動聲色的帶著紀念來到車前,沒再說什麼。
陸其修送紀念回了家,他的車並沒有開進小區,紀念在小區門前下了車,並且一連向陸其修說了兩次謝謝,才轉身離開。
陸其修不喜歡紀念對自己這般客氣,但是畢竟身份上的懸殊差異帶給她的壓力不是一天兩天能夠打消的,或許他隻能寄希望於來日方長了。
紀念一路走進小區,才大大的鬆了口氣,因為上車前陸總的那句話,在車上她一直就沒敢隨隨便便的開口,生怕和陸總隨便聊些什麼,就一不小心又尷尬了。
回到家,看到茶幾上放著一個保溫桶,底下壓著一張紙條,是遊遊留給她的,說是保溫桶裏盛著湯,讓她喝掉,因為她最近要熬夜,得補一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