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德拖著瘸腿把黑森林城堡翻了個片,瞪著兩隻發紅的眼睛,好像每一個人都有拐帶的嫌疑。
雅文自從跟著拉伯雷學習之後,跟苔西的接觸也就兩天碰次頭,兩個年輕人對未來的展望有不小差異,有時還吵起架來,開始雅文以為苔西躲到什麼地方發悶氣去了,當但苔西一天一夜都不露麵之後,雅文發覺事情不簡單了。
男爵發動護衛隊在全堡搜索,但是毫無結果。
一個年輕漂亮的少女如果長時間失蹤,無論發生什麼事,都是令人揪心不已。眾人都是一頭亂麻毫無頭緒。雅文知道有一個人可以幫忙,拉伯雷可是擁有占卜能力的秘法學徒。
“我絕對不會幫你做這個占卜。未來迷霧重重,沒有任何人可以把握未知的命運,就是神靈也不行,隻有隱約的提示。事實上在收你為學徒的時候我曾經為你占卜過一次吉凶,可是在這寥寥無幾的提示中預言了如果這次冬天你踏出黑森林城堡,將有著隕落的危險。因此我要一直牢牢的把你盯在這裏。”
“雅文,你有著遠大的前程,我不允許你有任何不測。一個凡人的女子,在以後如果你想擁有,十個,百個,一千個,輕輕鬆鬆。在遠古的時候我們擁有著諸神一般的權威,你已經踏上了這條通往無上榮光的道路,請不要辜負賜你天賦的命運之神,不要辜負對你殷切期望的母親,也不要辜負我這個餘生無幾的老頭。”
“可是老師,這個凡人的女子是我唯一的朋友,如果我畏怯不前,我的心靈會蒙塵。神的目光永遠不會注視在怯懦者的身上。幫幫我老師。”
“雅文雅文,我說出一百個道理,你總能說出一千個道理。該死的,希望不會後悔。”拉伯雷閉上雙眼,嘴裏呢喃著:“遠古的諸神,大地上曾留下偉業的超凡者,請給我予指引,我必使你的名長存於世。千百世之後,你的血因你的名而尊貴。”
嘰嘰咕咕,拉伯雷聲音越來越低。雅文在邊上聽著,開頭還有神聖的感覺,後邊就像討價還價的小販。難怪占卜者一般都是學者兼職雲遊詩人,獲得了神秘的指引同時也擔負著傳播神威的義務,許多敘事史詩細節生動如同身臨其境,雅文一直都以為是詩人空想腦補出來的,或許真正的作者就是當年的英雄。
森林,拉伯雷雙眼猛的一睜,又叮囑著:“雅文,陰影跟隨著你,千萬小心。”話音過後拉伯雷昏厥過去,看來占卜對於施法者來說負擔也是很大。
雅文把老人抱到床上安置好,等到愛麗回來,把拉伯雷交給母親照顧。占卜苔西的失蹤,結果卻是奇怪的指向雅文。失蹤的少女是又是城堡中關係親密的朋友。這次造成苔西失蹤的黑手,下次難道就不會指向愛麗。雅文的性格還是習慣於把危險扼殺在萌芽中。
所謂勇氣其實就是敢於麵對危險,所謂智慧其實就是在麵對危險時候做好充足準備。雅文來到裘德父女住的小屋,大冬天的屋子裏的火塘也沒升,裘德靠著長椅雙眼無力的望著空中,旁邊有幾個空了的酒壺。
“苔西,苔西。”這個落魄的老男人,曾經一度是雅文的噩夢。謾罵,體罰,還有該死的逃不開的早訓,可以說給了雅文最惡劣的影像。但此時沒有那個象老虎一樣威風林林的教官,隻有一個丟失了女兒的殘廢老兵。
作為城堡的教官,裘德這裏有著齊全的武器,雅文從牆上取走了短弩,又拿了把可以貼身的短刃就走出了屋子。裘德至始至終就半躺在那椅子上。嘴裏不停念著:苔西苔西。
一股白氣噴出。雅文喃喃自語:冬天出門真是煎熬。
風雪漫天,北風如刀。黑森林的冬季森冷酷烈。城堡朝南是穿過荒野直達薔薇城的山道,朝北是蠻蠻冰原,西麵是個懸崖,東麵則是大森林,猛獸出沒也是黑森林狩獵者林中小屋所在地。
朝南走要很久才有補給的地方,綁架者如果朝南起碼要帶足一輛馬車以上的裝備,城裏的那些車馬是男爵的命根子,被看的死死的,南邊可以排除。
北方的冰原隻有蠻族可以生存,人類在那裏是找死。
西麵是條絕路。
唯一的選擇就是黑森林東邊,那裏有提供獵戶休憩的小屋,是一個補給的好地方。或許也是一個殺人的好地方。
隼很不情願的被留在城堡裏保護愛麗母親,拉伯雷更悲劇,雅文的借口是跟老學者在一起單獨學習。
“有這樣的學徒嗎,撒謊不說還要讓老師陪綁。雅文你要注意,事不可為馬上回頭。”
鵝毛一樣白雪在風裏裹著吹來吹去,千萬年冰雪打造的荒原把人類的痕跡隨手抹滅,出了黑森林城堡,厚厚的白雪覆蓋下就再也沒有什麼道路了,隻有一個大致的方向。
及膝的雪層一腳插下去要很費力才抽得出來,雅文體質比才蘇醒時候已經有所提升,即使如此還是緊了緊裹緊的披肩,雪花鑽進脖子縫隙還是讓人不舒服。
森林裏,苔西被獸皮圍裹住,篝火掩映下臉色酡紅就像喝醉了酒。一個黑影走到苔西邊上,摩挲著少女柔嫩水華的臉蛋,然後正要繼續上下起手。
梆。
一大塊本應添進篝火的木材砸在頭上。
“混蛋,你來是來配合我的,老子閑暇找點樂子關你屁事。”
“狩獵是,神聖的,不許,褻瀆狩獵儀式。”
另一個黑影嗡聲翁氣的回答,斷斷續續象個結巴一樣。
這是暗殺好不好,苔西身邊的黑影嘀咕著。
看到對方身影如山,半坐在火堆邊,圈起的身體也比一個站立成年人身體高大,顯然是很有說服力的樣子。
剛才說道狩獵時對方舌頭舔著突出獠牙,一副愜意的樣子,想起一些可怕的傳聞。瞬間毛骨悚然,再沒心思進行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