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讓他失望了,他帶著趙子鳶走了,留下她一個人在這裏。
是啊,趙子鳶再任性,可畢竟跟顧慕嚴認識了這麼久,趙子鳶在顧慕嚴的心裏是有位置的,而且現在她跟顧慕嚴已經沒有任何關係了,他說過會取消婚約,他又怎麼可能還會管她,與其坐在這裏等著被他趕走,她還不如自覺一點,主動離去,起碼這樣她還能保留最後一點自尊。
她大部分的東西還在莊園裏,隻帶了幾件換洗的衣服過來,可是她要是想回國,就必須拿到自己的證件,秦惜快速下床,簡單的收拾了一些東西就往外麵走去。
酒店的急救醫生先給趙子鳶做了簡單的處理,但是還需要去大的醫院做檢查,顧慕嚴開車送趙子鳶去醫院,看著趙子鳶閉著眼睛靠在椅子上,臉上還有血跡,顧慕嚴暗自歎了一口氣。
他不知道她們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竟然會讓秦惜出手這麼重,但是他想應該事出有因,不然秦惜不會莫名其妙的發那麼大的火,但是不管趙子鳶說了什麼,秦惜都不該動手的,如果趙子鳶真的在他這裏出了事,他如何跟範家交代。
他準備先安排趙子鳶住院,確定沒事後,然後再回酒店接秦惜。
一來,她身上沒錢走不了路,他也已經跟酒店打了招呼,一日三餐都送餐去房間。二來,她身體不舒服,不適合來回奔波,三來,也讓她一個人在那兒冷靜一下。
雨還是淅淅的下著,秦惜撐著傘走在路上,瘋狂的想要逃離這裏,不想看到顧慕嚴充滿失望的眼神,就算自己跟他解釋,她不是故意的,這一切都是趙子鳶的陰謀,他會相信嗎?
——你認為你跟慕嚴哥哥三個月的感情,可以敵得過我們十多年的感情嗎?
就算他相信,可是在他的眼裏,她還是做錯了,可是她並不覺得自己做錯了,是趙子鳶自願挨打的,怪得了誰。
秦惜隻能順著感覺走,這裏是度假區,所有路上的車輛很少,她不敢輕易攔車,可是總有一兩個開車路過的人衝她吹著口哨,她別開臉,盡量去無視。
雨越下越大,風也越來越大,傘被吹得搖搖欲墜,一輛車子急速開來,水花四濺,秦惜反應很快的用傘去擋,可還是被泥水濺得滿身都是,令她狼狽不堪。
又走了半個小時,秦惜覺得又冷又餓,濕冷的風吹刮著,傘已經變形了,根本就遮不住,她已經渾身濕透了,一不留神,踩到一個小坑,她整個人趴在地上,吃了一嘴泥,而傘也在摔下去的那一瞬間脫手,然後快速往後飄去。
秦惜還沒來得及爬起來,一輛車子又開來,泥水再一次濺在她的身上,她快速閉上眼睛,好在雨大,一衝刷,把她臉上的泥衝掉了,她剛準備繼續往前走去,一輛奢華的車子停在她的身邊,她愣了一下,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後座門打開,一隻手快速拽住她的胳膊,微微一用力,秦惜就被扯了上去,她本能的尖叫,“啊——”
不會吧,她要錢沒錢,要色沒色,還有人綁架她,眼睛瞎了吧。
秦惜跪在後座上,手捂著眼睛,“各位大哥,你們綁錯人了吧,我家窮,沒錢的,你綁了我也撈不到好處的,真的,你們看我現在這個樣子就知道我有多慘。”
“怎麼每次你的話都這麼多。”一個冷酷的聲音傳來。
秦惜一愣,說這話,難道是熟人?挪開手,眼睛小心翼翼的睜開,卻對上一雙深邃的眼眸,她瞪大了眼睛,這不是那天那個像木頭一樣的韓先生嗎?
“是你。”她顫抖的指著他。
韓城堯沒有理會秦惜,而是命令道,“開車。”
“韓先生,你這是要去那兒?”秦惜滿臉焦急,濕漉漉的手一下子就抓住他的袖子,“你不會真的要綁架我吧,我那天又沒得罪你。”
韓城堯的目光落在她揪住自己袖子的手上,秦惜連忙挪開手,可是他雪白的襯衣上已經多了一個髒兮兮的手指印,她頗為尷尬,把手藏在身後,像做錯事的小孩子,“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
“毛巾。”韓城堯一聲命令,副駕駛的位置遞過來一張疊得很整齊很雪白的毛巾,韓城堯接過,然後扔到秦惜的頭上,“擦幹淨。”
“噢,謝謝。”秦惜沒想到他會給自己毛巾,滿是意外,道了謝之後,快速擦了擦臉還有頭發,而她坐過的位置上,已經變得烏黑,那墊子一看就很貴,可是現在被水打濕,估計要報廢了。
完蛋了,要是他讓自己賠,她估計把心肝脾肺腎賣了都不夠。
秦惜擦著擦著,突然發現不對勁,她是要往市區走,可是他這明顯就是往郊區開,跟她的目的地背道而馳,心裏一下子就急了,她要回國。
“韓先生,我要下車,你放我下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