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重傷,這事如同長了翅膀一般傳遍了羽衛軍的營地。習慣了有驍勇善戰的護國公作為後盾,乍一聽這消息,所有羽衛軍都有一種失去主心骨的惶惶然。
然而深夜,當驚雷門吹響號角前來挑釁時,羽衛軍們驚訝地發現,那個紅衣銀甲高戴盔帽的身影已經坐在了戰馬上,背影一如既往的讓人信賴。
“將軍!”
羽衛軍一時間又驚又喜,正想衝過去表達一下內心激動的情緒時,卻被一聲大吼妨礙住了去路。
“將軍的身體真的無恙?之前分明傷得那麼重。”
馮斌仰頭看著坐在駿馬上的那人,原本就冷淡的麵容看上去越發嚴肅,“被難民那麼近距離以火器擊傷,哪怕將軍是七脈武者,也是肉體凡胎,絕對不可能那麼快又可以恢複戰鬥。”
那人並沒有動怒,在場眾人分明都聽到從盔帽後傳出了短促的一聲低笑,充滿了戲謔:“明人不說暗話。馮將軍的意思是什麼?”
“你根本就不是將軍!”
石破天驚的一句惹得眾羽衛軍目瞪口呆,隻見他們右軍的統領正聲色俱厲地指著高坐在紅眸駿馬上的人,怒吼,“臨戰之前冒充將軍,你到底是誰?哪來的這麼大膽子!”
“你放屁!”
一直和他不對盤的羽衛軍總教頭紀鋼第一個站出來反對:“除了將軍,誰還敢騎那匹踏血駿馬?其他人別說近身了,看它一眼都會被賞一蹄子,老馮你自己還被當胸踹過。”
像是為了響應紀鋼的話,那匹名為踏血的馬匹用那雙鮮紅如血的眼眸望了馮斌一眼,抬起前蹄看著就要給馮斌來一蹄子。
馮斌下意識後退了幾步,意識到自己居然在一個畜生麵前露了怯,頓時老臉漲紅:“一頭畜生而已,能證明什麼?除非把盔帽摘下來,我老馮才相信那是將軍!”
此話一出,周圍頓時安靜了下來。
對麵驚雷門號角衝天,隱隱還能聽得到對方囂張譏諷的聲音,越發襯得這裏沉默如水。羽衛軍們躊躇著看向馮斌和那馬上的人對峙,一雙雙眼睛裏逐漸浮上了疑問之色。
見那人不說話,馮斌的氣焰越發囂張了:“果然是冒牌貨!什麼護國公,也就是臨陣脫逃的貨色,我倒是想看看誰那麼可憐,被拉出來做擋箭牌。”
說著,隻見他身形一閃,居然就這樣當著眾人的麵打算自己摘下馬上之人的盔帽!
“放肆!”
一聲厲喝仿佛地動山搖,馮斌的呼吸窒息了一秒鍾,然後就感覺自己的身體不聽使喚,像炮彈一樣憑空飛出去十幾米遠。
眾目睽睽之下,堂堂的羽衛軍右軍歸德將軍像陀螺一樣在泥地上滾了好幾圈,鎧甲上都沾染了沙塵,看上去非常狼狽。
他又羞又怒,抬頭瞪向那人時,卻撞上了一雙刀鋒般銳利的眼眸,心髒在這種強大的壓迫下幾乎忘記了跳動。
紅衣人挺直了背脊,熟練地一拉韁繩,隻聽得方才還無比張揚的踏血寶馬仰天長嘶了一聲,漂亮的騰空之影印在了所有人的眼眸中。
在那冰冷的目光掃過之時,所有羽衛軍都下意識地低下了頭,躲避著那仿佛看透人心的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