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書景眼眸一眯,駭人的殺氣隻在眼中停留了一瞬,緊接著他的臉上就浮起一個溫柔到堪稱詭異的表情,在看向發起攻擊的杜芃時尤為滲人。
首當其衝的蓮骨也沒動。她隻是輕輕勾了下手指,然後便是老神在在的模樣仿佛那支箭不是衝著她去的一樣。
動的是葉央央。
沐雪劍甩出雪亮的劍光,在半空中就將弩箭劈成了兩半,並且反向擦傷了杜芃的麵頰。紅衣少女執劍在手,冰冷的視線掃向杜芃:“解劍山莊裏公然行凶,誰給你的勇氣?這裏可不是你無憂穀!”
她看這杜芃是越來越不順眼了。先前在無憂穀自己犯錯還反咬她一口先不提,現在在解劍山莊都敢這麼放肆,要不是理智提醒她杜芃勉強算個客人,葉央央早就給她一個畢生難忘的教訓了。
然而杜芃自小就被嬌寵慣了,就算在別人的底盤上也是一如既往以自我為中心:“誰讓她長那麼醜的,礙本小姐的眼還不準本小姐教訓了?這麼醜就應該老老實實滾回家裏,少來汙染空氣!”
媽個雞,葉央央還記得,當初她初入無憂穀時,這個杜芃也是張口閉口喊她乞丐,說她汙染空氣。敢情這位大小姐是覺得除她以外,其他人連呼吸都是錯咯?
上前一步,忍無可忍的葉央央準備拎著杜芃丟出去,然而某個墨色人影卻比她更快了一步。
“芃芃。”聲音溫柔得能夠掐出水,“乖,記得出來之前答應師父過什麼嗎?”
葉央央驚奇地看向墨書景,摸著手臂上的雞皮疙瘩後退了幾步。就連蓮骨也挑了下眉毛,目露好奇之色。
墨書景笑得更加溫柔了。他甚至還彎下腰,手指輕柔地為愣在那裏的杜芃擦去滲出的血珠:“看你,都受傷了。若是師父知道的話,會難過的吧。”
——林無憂如果真的知道了,其他不敢說,但是難過這種情緒絕對不會有。
葉央央看了眼蓮骨,剛好撞上對方看過來的目光,無聲地達成一致之後很有默契地同時閉上嘴開始看戲。
她倆是一清二楚,但是杜芃卻完全被迷惑了。她仰慕墨書景卻始終得不到他的直視,這回被這樣溫柔對待著,就感覺自己在做夢一樣:“我……師兄……”
“先去把傷處理一下。女孩子家帶著傷總歸不好看。”墨書景柔聲,“要是結疤了怎麼辦?”
杜芃條件反射地捂住了自己的傷口:“我這就去!師兄陪我一起嗎?”她可憐兮兮地看著墨書景:“我不想再呆在這裏了。再看這個醜女和她一樣的話……”這個“她”,自然指的就是和杜芃有過節的葉央央,“我會忍不住吐出來的。”
“師兄還有點事。”眼見杜芃又要說什麼,墨書景撫摸著她的頭發,“乖,你可以讓苓娘帶你去七星堂先看看。那裏有很好的醫生和藥材,早去的話肯定能治好這傷的。”
“這種破地方還能有什麼好藥,又不是在無憂穀。”杜芃小聲嘀咕了句,又怕把墨書景惹惱了從而失去這難得的待遇,還是滿臉不甘願地去找苓娘了。
等到杜芃的身影消失在視線裏,蓮骨這才不滿意地開了口:“喂,你是女的吧?胸平不說,怎麼力氣這麼大,好幾次我都拉不動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