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形一閃，墨雪手中黑紗一揚，柔軟的絲織物卻將來勢洶洶的弩箭盡數擊落。
“你是誰？”
她的動作遊刃有餘看起來並不像杜芃所以為的柔弱，這讓杜芃的內心已經敲起了退堂鼓。杜芃後退了幾步，噌噌噌三箭連發試圖逼退墨雪進攻的腳步，心中隱隱有後悔之意。
她想跑，可是墨雪沒有放過她。
黑紗獵獵飛舞，縱橫交織成黑色的羅網將杜芃籠罩在其中。墨雪眉眼冷冽，一招一式分明是要將杜芃整個人留下。至於襲來的箭支，她隻是輕輕側了側頭，任它們擦著身體飛過。
然而出了點意外。
裸露在外的手腕不慎被擦過，手鏈繩應聲而斷的同時，有十幾顆佛珠滾落到地麵，還有一顆滾到了杜芃的腳下。
墨雪終於變了臉色。
“給我！”
她的身影如電，眼看伸出的手就要觸摸到那顆澄黃的佛珠，卻偏偏被一隻腳死死地踩住。
好不容易才把已經到了嘴邊的痛呼咽下，墨雪抬頭，眼眸中殺氣彌漫。
但是杜芃一反方才的怯懦。有了墨雪把柄的她趾高氣揚地狠狠碾著墨雪的手指，幾乎都能夠聽到骨頭被踐踏的格拉聲：“想要這個破佛珠，可以啊，你做件事就行。”
“說。”墨雪冷冷地回應。猛然頭皮一緊，她狠狠地瞪著扯她頭發的杜芃，卻收獲對方一個甜膩到極點的冷笑：“你這是求人的態度？”
在墨雪驀然睜大的眼眸中，杜芃撿起那顆佛珠作勢要丟：“不好好求我的話……這破玩意兒我可丟了啊。”
墨雪的眼睛和心髒都隨著那顆佛珠被杜芃一起拋上拋下。方才的殺氣瞬間被斂去顯出頹勢，墨雪閉上眼，纖長的睫毛微微顫抖。
“求求你。”
她睜開眼，一對秋水般的明眸浮上堅定之色。分明是有求於人，然而那身優雅溫婉的氣質卻沒有絲毫的狼狽。看得杜芃心裏暗暗咬牙，嫉妒著的同時又浮現出一個惡毒的主意。
“這也叫求？看起來你對這顆珠子也沒那麼上心嘛。”杜芃居高臨下地瞥著墨雪，“起碼……”
她的手指指了指地下：“給本姑娘舔個鞋。”
空氣沉寂了一瞬。
墨雪定定地看著她，眼眸微沉：“此話當真？”
“快點，不舔的話我扔掉啦！”一把把佛珠攥到手心裏，杜芃揚起手臂，緊握著的手掌在半空中鬆開。
墨雪的心髒停頓了一刹那。
“不要！”
忍受著十指連心的痛楚都沒有呻吟過一聲，卻因此一顆小小的佛珠而驚叫出口，墨雪臉色煞白，眼看就要飛身撲去。
然而下一秒，一把藍汪汪的匕首就快準狠地紮入了她的心口。視線上移，看到杜芃甜膩的惡毒笑臉。
匕首拔出，黑色的血液染汙身下的草地。
“還，還我……”眼前一陣又一陣地發黑，墨雪倒地的時候，滲血的手指還死死地攥著杜芃的褲腳。
杜芃貪婪地奪走金燦燦的令牌，見掙脫不開，狠狠一腳踹在墨雪的胸口上，“還什麼還，去地獄找你的破佛珠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