捱過最初鑽骨般的劇疼,她終於掙紮著爬起身,可是一個站不穩她又重新摔倒,不過這次她沒有再跌回地麵而是跌進一個結實有力的懷抱裏。
“看你一臉傲氣的模樣我還以為你的骨頭有多硬,原來不過如此!”殷聖奕冷冷地譏嘲著,瞥一眼牆上的掛鍾,看看時間快到了,便攔腰抱起她,大步走出臥室。
坐上殷聖奕的專車,一路疾駛,窗外的景物由密到疏,燈光由明到暗,楚妍能夠感覺得出車子正駛向一個很偏僻的地方。
她瑟縮在車窗處,沒有再去看旁邊的殷聖奕,殷聖奕也沒有再打擾她,兩人雖然坐得很近,可是心卻仿佛隔著十萬八千裏。
大約行駛了半個多小時,車子終於停下,不等殷聖奕下車,楚妍先打開車門跳下去。看到這裏是地處偏僻郊區的建築群,夜色中看起來好像是規模宏偉的廠房,柏油路的兩邊都亮著整齊的路燈,樓層毗鄰相連,有的窗口亮著燈,更多的漆黑一片,整座廠區麵積很廣闊,一眼望不到盡頭。
殷聖奕從另側的車門走下來,走到楚妍的身邊,挽起她的胳膊,拖著她一起走進了眼前這幢占地麵積最大也是最高的樓房。
整個一樓是完全打通的寬敞廳堂,中間有許多方形的廊柱做支撐,好像是劇院般曠闊,容納了近萬人。
整座廳堂燈火通亮,正麵五階高的台子上擺著一張古色古香的檀木雕花八仙桌,桌子上擺滿了空運自世界各地的時令新鮮水果,還有各色各樣的珍希幹果,花瓶裏插著大束的彼岸花和箭車菊,桌子正中靠外的位置上端放著一隻巨大的香爐,爐內青煙冉冉,香火不斷。正麵牆壁上懸掛著巨幅的黑白遺照,照片上那個相貌堂堂的男人不是別人正是楚妍新認了一天就去世的爸爸……淩霄!
她嬌軀一顫,喉頭發緊,不敢相信淩霄真的已變成了亡靈。
老天為什麼要對她如此殘忍呢?媽媽剛去世,認了一天的爸爸也隨後撒手歸西……難道是媽媽帶走了他嗎?
容納近萬人的廳堂卻靜寂得可怕,幾乎聞聽不到一聲咳嗽。在殷聖奕挽著楚妍踏進來的時候,他們全部恭敬地退後一步,齊聲喝道:“少主!”
近萬人齊聲呼喝,浩大的聲勢在寬闊的廳堂裏反複回蕩。殷聖奕微微點頭,攜著楚妍走向淩霄的遺像,那裏還坐著一個低頭垂淚的人,似乎過於悲傷,都沒有抬頭看他們一眼。
“龍叔,節哀順變!”殷聖奕嘴裏說著勸慰的話,棕色的眼眸中卻浮起一絲譏誚。
龍翱似乎才發現他們,抬起滿是淚痕的臉看了看走近前的兩人,目光鎖定在楚妍的臉上,他忙擦幹了眼淚,起身跨前一步拉起楚妍的小手,好像完全沒有看到那些傷痕,隻是親切地問道:“你就是淩老弟新認的女兒楚妍?”
楚妍有些錯愕地打量著龍翱,見他大約四五十歲的年紀,麵目慈善,滿是關切地注視著她。遲疑了一下,她問道:“請問這位伯父要怎麼稱呼?”
殷聖奕將她的小手從龍翱緊握的手裏拉回來,薄唇勾起一抹陰魅,介紹道:“這位是九洲的會主龍翱,跟你爸爸九尊的會主淩霄,還有我爸爸九天的會主殷凡,是結拜兄弟。我爸爸殷凡排行老大,龍叔排行老二,你爸爸排老幺,按輩份你應該叫他一聲龍伯,可現在你已經嫁我為妻,就要隨我稱他一聲龍叔!”
楚妍聽得有點頭暈,什麼九洲會九尊會九天會,那是什麼東西?聽起來有點像傳說中的黑幫,難道這些人……她打量了下廳堂裏的近萬眾人,全部是統一的身著白襯衣穿黑色緊身長褲,左臂上戴著黑紗。個個麵目不善,可是此時他們卻用崇敬的目光望著他們的少主殷聖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