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於瓊府,正堂之上,一人居高位,手托詔書,
“堂下之人,可是劉霄劉隱真?”
那人麵白無須,定是宮中宦官,此刻正是一副眼高於頂,目空一切的表情。
可劉霄不得不畢恭畢敬的道:“正是。”
“嗯……”
那人尖銳的聲音長長的拖了一聲,頗為刺耳。
“劉霄接旨!今有大將軍何進推薦劉霄劉隱真,言之頗有賢才,舉一縣令可當之。聖上愛才之心起,特調劉霄即刻前往滎陽郡中牟縣任中牟令!”
說罷,瞥視了劉霄一眼,輕聲道:“還不接旨?”
劉霄重重一揖道:“謝聖上!臣將肝腦塗地,保一方安泰!”
那人走近,將詔書交予劉霄手中,又問道:“此地可有一人姓周名倉?”
劉霄將詔書妥貼的放入懷中,回道:“周倉已不在此地……他本是下官的隨從,可否由在下代領詔書?”
那人似是有些不耐煩道:“也罷,此乃赦免詔,你便拿去了吧。聖上已經將詔書發放至各郡縣,周倉已經不再是通緝犯了,此物也權當是個證物。”
劉霄連忙謝道:“聖上仁慈,臣感激涕零!”
“嗯嗯,劉大人需嚴治下人,莫要讓他再行歹事了!此行目的既已經達到,那咱家便不再叨擾了。淳於大人,劉大人,告辭!”
淳於瓊在一旁拱了拱手,示意請便。他雖對閹人恨之入骨,但明麵上還是不會表現出來。
那人邁開步子,走出大堂,漸漸遠去。
劉霄對淳於瓊道:“大哥,我看我還是送他一程,多盡些禮數也是好的……莫要讓他在宮中給我使了絆子。”
淳於瓊自是應允,此等官場交際,他也是個中高手。
劉霄立即跟了出去,大聲喊道:“大人留步,且容霄送大人一程!”
淳於瓊府外,劉霄正與那宦官談著些什麼。
“大人,此行辛苦了,一點心意,萬望笑納!權當是交個朋友了!”
劉霄直接從袖中掏出三枚金粒——這也是他最後的家當了。可是他明白,與宦官打交道,不出點兒血是不行的。是以直接開門見山。
果然,那人凝重多時的表情,總算是添了些笑意。對劉霄的態度也是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客氣了許多。
“劉大人真是客氣啊,哈哈哈。我還道大將軍舉薦之人一定是迂腐不堪的,沒想到劉大人也是性情中人!你這個朋友我是交定了!”
見錢眼開的人,對金子肯定是不會故作推辭的,恐怕此人也是做慣了受賄的行當。
劉霄陪笑了兩聲,問道:“還未請教大人名諱?”
“咱家李牧,現居張讓張大人作一小黃門。日後劉大人必定飛黃騰達,還望多多提攜咱家。”
劉霄笑道:“那就借李大人吉言了。張讓大人我已是仰慕已久,此來洛陽一大憾事便是不能與之相見,望李大人替我向張大人致謝,大恩大德沒齒難忘!”
那李牧眼珠子一轉,似是明白了些什麼。他對劉霄能做上這縣令之職本來就很納悶,大將軍推薦之人,張讓這邊向來是能卡一個是一個,為何唯獨他劉霄能一路綠燈全亮?
感情這劉霄也是搭上了張讓的大船。
“啊哈,這個自然,此話我一定帶到!”
李牧也是多少有些腦子,想通了此節,態度也越來越恭敬。
二人邊走邊談,不一會兒便到了巷口。
“劉大人,咱家自己回去便可,就送到這裏吧!還望劉大人回去之後抓緊時間收拾行裝,盡早上路……這中牟縣令之職已經懸空多時了。”
“如此,那霄便不再遠送了。”
李牧答應一聲,俯身一揖,自顧自的走了。
忽而,那李牧又折返了回來,似是想到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