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媽的生日晚宴像一場馬拉鬆,不能喝酒不能看手機,我仿佛在缺氧的環境下奔跑,疲憊不堪。最終的結果是老媽的良苦用心沒有取得理想效果,我跟呈鳳的距離沒有因此拉近。送走呈鳳,我偷偷在樓下買了瓶二鍋頭,躲在房間獨酌到深夜,醒來又是下班時間。
我習慣的打開手機,又是十多個來電提醒,小羅發微信說電腦已經修好。我回微信說剛醒來,去報社去取電腦。小羅回微信說不用麻煩,他下班回家順路拿給我。我們約了在地鐵裏見。
“小羅,你出地鐵的話太麻煩了,我進地鐵等你,你告訴我你會在哪節車廂。”
“也好,我在最好一節車廂,到時開了車門我送出給你。”
我匆匆洗刷完畢,揣了地鐵卡,衝廚房喊老媽我出去一趟,沒等回答就出了門。老媽在我背後一聲歎息。起初我很愧疚,漸漸習以為常。我假裝聽不見。
我在地鐵裏將朋友圈刷到底,小羅終於發微信來說還有一站,我抬頭看屏幕,顯示還有三分鍾,又接力刷**。電視屏幕顯示車輛即將進站。我放下手機,看著地鐵車輛緩緩開進來。這輛地鐵居然沒有駕駛員,可能我對地鐵車輛的運作不了解,以為沒有異常,車輛終於進站。透過玻璃門,第一節車廂竟然是空的,第二車廂也是空的,第三節……最後一節也是空的,空無一人!
地鐵車輛停了並沒有開門,過了一會,廣播說地鐵出了故障,請乘客稍安勿躁。我瞧瞧手機,剛好三分鍾。小羅怎麼沒在這輛車廂上呢?地鐵工作人員拿著對講機上了地鐵車廂,一邊巡查一邊講著什麼。乘客們有的趕時間,開始聒噪起來。我也感覺到一絲異樣,趕緊撥打小羅的電話——關機了!
“小羅怎麼這麼沒交待,不是說好了還有一站麼?”我自言自語。
越來越多工作人員靠近地鐵,治安員排成隊站在警戒線上維持秩序,廣播在循環播放地鐵故障的通知,請乘客稍安勿躁。我感覺到不安,繼續撥打小羅的電話,還是關機。於是給他發了微信,讓他見到信息立馬回複。又有幾名工作人員上了地鐵車廂,似乎在尋找著什麼,用對講機講話,又圍在一起交流。我讀出了他們臉上訝異的信息。
過了十分鍾,對麵的地鐵已經過了三列,這邊的地鐵還沒有開走,乘客越來越多,開始變得混亂起來,有人叫囂趕緊開車。小羅仍然毫無音訊。我意識到出問題了。
“主任,1號線出事故了!”我撥通了值班領導的電話。
“你這臭小子終於出現了,再不來電話,我就要報人口失蹤案了。我特赦你一天假期,你倒好,來個買一送一,兩天都不露臉,你是覺得我拿你沒辦法了是嗎?”主任顯然氣我沒認真聽我說的話,像機關槍一樣訓斥我。
我賠笑說:“主任,我今天有急事,忘了跟你請假。這都是小事,您就大人不記小人過。我這不是將功補過了嗎?1號線出故障了,好像很嚴重的故障。”
“什麼故障?如果不是地鐵相撞,再大的故障也救不了你。”
“主任您真會開玩笑,具體情況我還沒掌握,等我了解更多信息再向您彙報。”
我掛掉電話,給地鐵集團宣傳科工作人員打了電話,對方嗯嗯啊啊了一番,說在收集情況,屆時會統一發布,就掛了電話。
“各位乘客,我非常抱歉的通知,地鐵1號線出現嚴重故障,從現在開始停運,恢複時間另行通知,請乘客有序離開,謝謝合作!”廣播開始循環播放地鐵停運通知。
治安員開始清場,很快警察也來到現場,場麵很混亂,我也被人潮推著走。我揚起記者證喊:“我是記者,別推我走,我采訪的權利。”很不幸,我的呼喊被淹沒在嘈雜的聲音裏。混亂中我看到了呈鳳的身影。我像遊泳一般,手腳並用撥開人群往呈鳳的方向擠過去,眼看就要成功,卻被治安員攔了下來。我探出腦袋大聲喊呈鳳的名字。呈鳳發現了我,走過來示意治安員鬆開手,我才得以順利突出包圍圈。
“這回你跑得挺快,令我刮目相看,這才像個記者。”呈鳳出乎意料的讚美了我,其實她是在諷刺我平時懶惰。
“這裏到底發生了什麼大事故?”我來不及回味她的讚美,氣喘籲籲的詢問。
“現在還不方便說,等調查清楚了也許會有新聞發布會。”呈鳳嚴肅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