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路遇阻擊(1 / 3)

“你叫什麼?”“……”

“你住哪兒?”

“……”

“你是聾啞人嗎?”

“……”

一輛高級保時捷跑車,行駛在從奧克蘭通往聖佛朗西斯科的公路上,車內不時傳出嗓音甜美的詢問聲,卻沒有一句回答。

“你不會說英語嗎?”

作此猜測,羅芙用有點生硬的漢語再問了一遍,結果一樣沒有回音。

剛開始時,這個傻乎乎的東方血統的男人,還一直看著她,一邊微微傻笑著,仿佛聽不懂她的話,到後來幹脆把頭轉向車外,不再理她。

什麼態度嘛!

對於一個受到全世界,尤其是全世界年輕人歡迎的青春加實力派女歌手來說,這輩子從未遇到過不把她放在眼裏的人,就算是女人也沒有,何況是個其貌不揚的年青男子,羅芙奇怪自己居然能忍受對方的無理。

哼!看在他被撞傷的份上——也許被撞成弱智了吧(她有些惡意地想),也許本來就是個弱智(惡意升級)——暫且不和他計較。

車內恢複安靜,隻留下引擎的輕噪。

……

又是這樣!

每逢見到有點姿色的女人時,曲哲都會不由自主把對方和他的妻子,異界可次星可次大陸攬月國末代公主曼月,作比較,而比較結果,每次都一樣——自己老婆是世上最美麗的。這裏麵,肯定有“情人眼”的有色成份在內,可能成份還不少,但無可否認的是,曼月公主的美麗,確實使人屏息,讓人瘋狂。

在妻子死去的三個多可次年內,他幾乎從未開懷大笑過。漫長的時間,隻是讓悲痛淡下來,然而,心中的痛一直存在,就像深深的傷口,表皮雖然愈合了,但是內部仍然在流血——即使他是個樂天派。

原本就顯得成熟的基因改造青年,經過兩千多天的折磨,顯得更加老成,看上去,既像隻有二十五、六歲,又像已經三十多歲的樣子。這些年,依靠拚命工作,搞科研和魔研,以及奧甫尼、坎、歐羅尼和樊胭鳳等人的勸慰,才渡了過來。

回到原世界,在異界的一切,漸漸變得有點像夢——這讓他稍微好過了點。

回來的目的,一半是為了找教授、父母的下落,另一半,則是想利用原世界的先進技術和各種設備,研究一下人體克隆——他期望能用基因科學,為妻子“重塑肉身”,再回到異界,將被光明魔法保住身體不壞的曼月的記憶,重新“灌輸”到新身體的大腦中——用科學的力量,實現五級聖靈魔法“複生”同樣的效果。

這是個大膽的想法,如果實現的話,在基因學上的意義,比皮埃爾教授在二十多年前,成功創造出基因改造人,更偉大、更神奇……也更困難——因為這意味著,人類的靈魂(記憶)和肉體,可以分開存在。

“憑我的能力,絕對能成功!”他非常有信心——從自信心持續膨漲這一點上看,他和以前一樣,一點都沒變。有時,他自己都懷疑,是不是教授把自信的基因,嵌入了他的DNA鏈。

當然,上麵那種科研,也許會和現有的倫理相抵觸——以前教授從不受倫理束縛,而現在本身作為基因改造人的他,就更加不管了。

忽然,他發覺身邊的美女在和他說話。呣,就和她開個小玩笑。

他決定裝癡裝傻,以便厚著臉皮,纏住眼前“富有”的美女,那麼,接下來幾天的吃穿,就不成問題了。到時,再找機會賺些錢,便能趕在馬尾男和同夥接頭之前,飛往中國。

如果他那死要麵子的老子,知道自己兒子打定主意吃軟飯,恐怕會翻臉不顧二十多年交情,找皮埃爾教授拚命,大吼:“你對我兒子做了什麼?!為什麼他那麼無恥!!”

而教授可能的反駁則是:“你的基因中,本來就有無恥的的隱性基因,不幸在喬尼身上表現了出來。”

想到此處,望著車窗外紛紛揚揚大雪的“弱智”,嘴角的傻笑,變得更加明顯。

車廂內沁人心脾的淡雅暖香,和美麗姑娘的體香,聞起來真不錯,而車廂外,雪越下越大。內外迥然兩個世界。

……

那隻蒼蠅沒有跟上來。

爸爸的仇日情緒,全球知名,隻要把老爸祭出來,“沾沾蟲”就不敢再跟上來了。羅芙得意於自己的機智。

說到身邊的傻瓜,怎麼會一個人走在公路上的?如果不是碰巧遇到她,一定會被困在風雪中——多虧她熱心幫助!

她似乎忘了剛才差點把人撞死。

……

雪地行車,速度奇慢。那種速度對保時捷來說,是種恥辱。

連續開車兩個多小時,又對著一塊木頭,羅芙有些無趣,就順手打開了收音機。

“巨人隊大勝公牛隊……吱吜……西部有大雪,風速……吱吜……羅芙的最新專緝……吱吜……罪犯很可能有三人,作案從沒用過槍……”

揚聲器中傳出的一則消息,引起了她的注意。

“……他們手段非常殘忍,主要目標是家庭主婦,但不排除任何單身,沒有自保能力的婦女……經常改變麵貌,化妝成人們看來,極為普通的外表,非常狡猾……犯罪專家勞拉小姐推測,他們有可能已經流竄到西部或西南部作案,請各……”

羅芙有些擔心地偷看了曲哲一眼,發現他也注意到了這則消息,心裏突然浮起一個令人害怕的猜想:“會不會,這個人,就是罪犯!?”她用眼角餘光注意著他,右手以盡可能不引人注意的動作,慢慢伸向藏在座墊下的女式小手槍。不知道一把小手槍,對纏繞了整個美國達一年之久的夢魘,有多大威懾力?

羅芙緊張得手心冒汗,心跳劇烈。

罪犯!她幾乎已經認定曲哲是罪犯,戴著一副讓人留不下什麼印象的逼真麵具,在大雪天攔路劫持,說不定,前麵不遠處,他的同夥正等著呢!

美麗姑娘終於在慌亂中摸到了槍,心情稍定。

好,下麵,打開罪犯一端的車門,同時急刹車,趁他沒係安全帶,身體不平衡時,用槍指著他,再一腳把他踹出去,接著迅速啟動,加速離開,最後打車載電話報警……計劃看來不錯……她的心弦都快崩斷了。

如果此時曲哲對羅芙施展一個讀心術,一定會笑死:這個世界級的“歌壇天後”,想像力不賴——不過,自己也確實有一點點可疑。

另外,憑她的破計劃,就算曲哲真是個普通的罪犯,也不一定對付得了,更何況和教授實驗室遺址處的兩具屍體的生前相比較,就強悍度上來說,簡直是太陽和螢火蟲的差距。

前麵有個拐角,羅芙作好了行動的準備,心髒不爭氣地狂跳——都怪自己任性,想過個“隱密”而“不受人打擾”的聖誕長假,結果被全美,不,全世界著名的凶犯盯上!她不敢想像真地出事後,自己的命運會怎樣。媒體對罪犯的報道,給全美帶來比得上中亞恐怖份子造成的恐慌。

此時,她忽然無限後悔,為什麼把那個日本的大富豪之子攆走了呢,不然,多少有個依靠。

拐角到,開門、刹車、舉槍……

“快給我下去!”她抬起沒有一絲多餘脂肪的迷人左腿,企圖把他蹬下車。

曲哲一副莫名其妙的白癡臉。經常性的劇烈對抗和冒險生活,已經讓他覺察到了身邊美女的緊張,然後,在他猜到原因前,發生了變故。

“還想裝蒜嗎!我要開槍了!!”羅芙不敢輕易把腿蹬出去,以防被凶犯抓住。畢竟,她隻是個女歌手,而不是身經百戰的戰士——她沒有動粗的自信,緊張得狂冒冷汗。

換作異界的鳳將軍,隻怕一聲都不會吭,早就把所謂的罪犯踹出車外,撞斷路邊欄杆,滾下路基,然後再施施然下車,走到已奄奄一息(也許早就斷氣了)的罪犯身邊,一刀砍下腦袋,或者一腳踏斷晦氣鬼的所有肋骨。

曲哲明白過來,哭笑不得。沒想到,原本想裝傻騙吃騙喝,結果惹出天大誤會。話又說回來,不裝傻,也不一定不會誤會——就憑他那和陌生女孩(尤其是美麗的女孩)打交道的“高深”水平,誤會從不缺乏!

“聽我說,我不是罪犯”,不能再裝了,澄清誤會要緊,不然,恐怕真的要靠魔法才能在天黑前,趕到聖佛朗西斯科,隻是……如此申辯,有此地無銀的感覺。

“住口!!”她不可自製地尖聲叫起來——雖然是尖叫,仍然很悅耳:“我數到三,如果你再不下車,真地開槍了!一!”

這時候,難得她還能想起一些談判技巧,並加以運用。

“聽我說,我真不是罪犯,那些罪犯已經死了……”(雖然跑了一個)從所得到的各種信息,曲哲判斷出,實驗室遺址處的兩具屍體,十有八九就是震驚全美的狡猾罪犯中的兩個,還有一個跑了。

“二!我不會相信你的!快下車!求你了!你要錢,這些都給你!”

錢不少,大概有好幾百美元的現金。他有些心動,但為了更大的利益……

“我們中國有句話……你也是中國人吧……無功不受祿……”

美人腿終於蹬了過來。

就像羅芙擔心的那樣,“猛烈”的踹擊,在窮凶極惡的“罪犯”眼裏,毫無危險可言——“罪犯”輕輕鬆鬆抓住了她。隔著薄而保暖的褲料,可以充分感受到腿部肌膚的驚人彈跳力(想像中,比得上樊胭鳳,隻是遠不如鳳將軍的那麼強健有力)。

驚惶的歌後終於忍不住扣動扳機……

小手槍的扳機鏽住了!

該死!怎麼會這樣,難道因為從不用的關係嗎?羅芙從沒想到,外表鍍鉻的“精製女式防狼便攜手槍”,居然會鏽住!這可是花了她好幾千美元才搞到的——幾千美元對她來說隻是九牛一毛,可是對手槍來說,卻不便宜。

鏽槍被罪犯奪走,最後一線希望也不複存在。她感到自己正飛速向一個冰冷漆黑的深淵滑落,一切,就像一個無法蘇醒的惡夢。電視上,受害者的慘狀,如地獄的剪影,從眼前飄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