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姐兒看起來斯斯文文的,不像我家盈盈,跟個野丫頭一樣。到底是縣城大戶家的女兒,跟我們這些山野姑娘不同。”
顧嘉宜聽了,不由看的張嬸更深了,但見她笑容依然,目光純善,隻道是她心直口快,所以也沒有多想了。
張嬸見兩人沒有說話,細看兩人的臉色,知道自己說錯了話,訕訕道:“張嬸就這麼個性子,人太直,若是說錯了話,宜姐兒別往心裏去。”
“張嬸,你說這話就見外了。”
張嬸點點頭,心裏不由更加喜愛眼前的這個女孩兒了。顧嘉宜也覺得這個張嬸,心直口快,胸無城府,倒是個爽直人。
三人又說了一陣話,張嬸暗中細細打量房中的擺設,眉頭微微皺了起來。過了一會兒,她便告辭了。
何之浩送張嬸出去後,卻沒有再進來。顧嘉宜出去,正看見何之浩盯著那幾株小棗樹出神。
“小舅,那是大舅娘送來的。”
何之浩微微凝眉,臉色有些不悅,“她送來做什麼?”
“有人說她欺負我們家,她心中不平,便送了幾株棗樹,堵住悠悠眾口。”
“誰說的?”
“不知道。”
“給我拔了。”何之浩看了一眼棗樹,麵無表情地轉身進了屋。
“可是,小舅……”真的要把這送上來的東西拔掉嗎?現在正是棗樹結果的時節,摘了這樹上的棗子去賣,也能賣幾個錢,就算改善一下夥食也好啊。可是她也知道,小舅心高氣傲,不會受這些閑氣,更不會接受這幾株棗樹了,因為這棗樹也算是“嗟來之食”吧。
顧嘉宜思忖了一下,回房拿了幾個盆,快速地摘了樹上的棗子放進盆子裏。她想著,這樹上的棗子不要白不要,就算不要這幾棵棗樹,這棗子還是摘下了吧,悄悄拿去賣幾個錢也好。
過了好一會兒,棗子盡數摘完了,挑挑揀揀,竟然也有滿滿一盆,估摸著也有六、七斤的重量。
“哥哥,快看,那一定就是我們家的棗樹了。”
顧嘉宜聽見這熟悉的聲音,探了頭出來看,隻見兩個一高一矮的男孩子踢開圍欄,來勢洶洶,頗有他們父母的架勢。
顧嘉宜忙得汗流浹背,正在脫外衣,一見了兩個孩子,順勢將衣服扔在盆子裏,遮住了摘好的棗子,向兩人望去。
“臭丫頭,你毒死了我們家的雞,還惡人先告狀,到處說我們家欺負了你,你以為我們是那麼好欺負的嗎!”
顧嘉宜聽得一頭霧水,她什麼時候毒死了他們家的雞?
“喂,你聾了?我哥在跟你說話呢!”
這兩個孩子都是何醇家的兒子,大的何燦十二歲,小的何源八歲,兩人的性子如出一轍,都是村子裏有名的搗蛋鬼,其實算起來,他們也是顧嘉宜的表兄弟,但是跟這種人,還能奢求談什麼親情呢?
“我耳朵好著呢,倒是有些人,不分青紅皂白的,不請自來,也是啊,有些人的娘就是這麼沒禮貌的人,教出來的孩子還能有什麼好的!”
“你說什麼!”何燦仗著自己比顧嘉宜高大,上前就狠狠推了她一把。
顧嘉宜重心不穩,連退幾步,靠在了棗樹上。
“你賠我們的雞!”
“你這人好奇怪,我連你們家門都沒有進過,怎麼能毒死的了你們的雞?”
“你撒謊,你給我娘的蘑菇就是有毒的,如果娘不是拿去喂了雞,而是我們吃的話,那我們不就被毒死了嗎?你好壞的心腸!”
“不可能,你胡說!”她親手采的蘑菇,都是經過仔細的鑒別和觀察,怎麼可能會有毒呢?
何燦見顧嘉宜不肯服軟,抬手就要往她臉上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