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大嫂支支吾吾著,瞪圓了眼睛,她的確是不知道,她一早回了趟鄰村的娘家,回來又趕著來跟顧嘉宜做紅棗幹,路上倒是聽見有人在議論,可是也沒有聽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
“行了行了,你們這是要做什麼啊?”袁氏看著草席上的紅棗問道。
“做紅棗幹。”顧嘉宜說道。
“咦,那又是什麼?”袁氏指著門旁的一籃子黑乎乎的東西問道。
“哦,那是山核桃。瞧我,說給宜姐兒送來了,竟然都忘了這回事,隻顧著去想紅棗幹的事了。”
“你們拿山核桃做什麼啊?那玩意兒殼又硬,不好剝,吃的人也少。”
“舅娘就不知道了吧,省城的人愛吃這東西。”
“喲,還想到省城去了呢?可是你就這麼點兒的量,運去省城,加上路途費和人工費,怕是也賺不了幾個錢吧?”
“舅娘,我的山核桃可是和別家的不一樣啊!”
袁氏和牛大嫂對視一眼,都不由笑了。
“到底是縣城家的小姐啊……”
顧嘉宜突然停下手中的活,看了眼袁氏。
“舅娘沒有別的意思,”袁氏有些難為情,“以前也許是我做的不對了,可是以後我就要住這兒了,等找到房子再搬走。”
“哎,我說袁姐姐,你家姐兒和哥兒你放心的下嗎?”
袁氏歎了口氣,“他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雖然我知道我跟何醇的和離對他們的影響很大,可我也不是委曲求全的人,這個時代有太多的弊端,單是一夫多妻製就十分不合理,我不能讓兩個哥兒成長在這種家庭裏麵,況且我這麼做,也是想讓玫姐兒明白,一個女人不是隻有認命和退讓的。”
“我早就聽人家說過,袁姐姐是個不一般的人,今日聽了你一番話,倒果真與眾不同。”
“我有什麼與眾不同的?要真說有啊,也是你們看不開啊。就說你吧,你才多大啊,丈夫死了也有一年了吧,你難道真的甘心守在這牛家一輩子?為什麼不改嫁,或者回娘家呢?我要是有娘家我也回了啊。”
“這……姐姐開什麼玩笑呢,哪有寡|婦再改嫁的說法,這會遭人戳脊梁骨的。”
“所以說,你們就是看不開啊。明明可以得到幸福,又為什麼不去爭取呢?”
顧嘉宜默默地聽著兩人的談話。她在這坨村裏麵也生活了三年了,同袁氏打的交道不少,可竟是今日才發現這袁氏還是個十分有想法和自主能力的人。
中午,牛大嫂回家給牛大娘做飯去了。顧嘉宜熱了昨天的菜,和袁氏一起吃飯。
“這菜還真是豐盛呢。”
“是張嬸送來的,她感激小舅救了她家女兒。”
“原來是這樣。”
“舅娘啊,”顧嘉宜放下筷子,心裏閃過一絲疑惑,“你娘家是哪裏的啊?”
“娘家?在一個很遠很遠的地方,你們不可能去過,也不可能知道的地方。”
顧嘉宜心裏“咯噔”了一聲,莫非她這舅娘的娘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