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宋玉兒這般頹然神情,祁乾元覺得有些胸悶。他還是喜歡看見她狡黠的笑,好似什麼事情都打不到她,喜歡看她伶牙俐齒反駁別人,喜歡看她總是在自己麵前羞紅了臉。
喜歡麼,祁乾元把自己的手放在胸前,摸著那跳動著的心髒。喜歡啊……他倒是知道眼前這姑娘是喜歡自己的,而自己……怎麼可能會喜歡別人……
隻是看著眼前的姑娘真心為他,這黯然神傷的模樣,叫他微微有些心疼起來。
祁乾元輕歎一口氣,那口氣的尾音消散在空氣裏,好像在表示些什麼。
眼前的女子還是不察,低著頭,不知在想些什麼。
饒是如祁乾元這般以耐性著稱的人,此時也有些忍不住,尋了一個爛俗的借口問道:“你口渴嗎?”,說完臉也不紅好像是就跟平日裏說你吃了嗎一樣。
宋玉兒還是低著頭。
祁乾元無法,一張俊臉因為吃癟有些愕然,輕輕咳嗽一聲,拔高了聲音問道:“你口渴嗎?”
宋玉兒這時才有些驚醒,忙伸手在眼睛那裏抹了一下,口中道:“冬梅,我不渴。”
祁乾元啞然,爾後走到她麵前,低聲道:“你說我是誰?”
宋玉兒垂著的眸子看見麵前是一雙男人的靴子,剛才腦袋有些暈,沒有聽出祁乾元的聲音,此時見到男人的靴子,心裏料定必是祁乾元,畢竟在端王府裏,如入無人之境進到王妃房裏的除了端王,怕是不會有別人。
想到眼前站著的人是祁乾元,宋玉兒心裏又急又惱,急忙伸手抹去眼底的淚水。原來方才她沒有抬頭是獨自在那裏哭了。
祁乾元見她又做這樣的動作,不禁上前,兩指捏起她的下巴,迫使她抬頭與自己對視。這樣看去……嗯……隻見宋玉兒淚眼婆娑,雙眼腫的像核桃一樣。不禁有些愕然,這丫頭方才竟然是一直在哭?哭的一點聲音都沒有,連肩膀都沒有抖動,是流了多少淚,才會把眼睛腫成這樣?
宋玉兒見祁乾元抬起自己下巴,心裏的惱怒又多了三分,急忙去拍向他的手。卻聽到祁乾元柔聲道:“你這是怎麼了,像個小孩子一樣哭成這個樣子?”
宋玉兒咬著嘴唇看著眼前之人,努力掙脫他的鉗製,奈何力量懸殊甚大。隻睜著一雙眼睛瞪著他,想他說的自己哭的像個小孩子,是什麼意思,是在看不起自己嗎?對啊,她就是像小孩子一樣,小心眼,愛哭鬼,喜歡依賴別人。
最最討厭的是,自己為什麼要喜歡上他這麼個表裏不如一的人?為何每日心心念他,為他歡喜為他憂?宋玉兒想到這裏,覺得自己真是太失敗了,不由嘴角一扁,眼淚又有決堤之勢。
祁乾元有些愕然,自己說錯了什麼嗎,怎地這丫頭變臉這般快?見她又要哭出來,祁乾元連忙鬆了手,俯身下去,輕輕幫她擦拭那未幹的淚水,口中仍是十分溫柔道:“乖,別哭了。你看妝都花了,像隻小花貓一樣,妝花了就不漂亮了。”祁乾元仔細思索,覺得不管哪個年紀段的女人,都是極極愛美的,才想了這麼個主意安慰她。
果不其然,宋玉兒那要流出的眼淚此刻在眼眶裏轉悠,宋玉兒也不顧形象吸吸鼻子,好叫那眼淚都滾回去。嘴上卻憤恨道:“我就是一隻小花貓,我就是難看,你去找好看的去吧。”
祁乾元從未見過她這般任性的樣子,微微皺了眉頭,覺得……可愛的緊?咳咳,為什麼看著她這般形容,自己心中卻覺得可愛呢,這樣不妥不妥,祁乾元暗地裏否定自己。
宋玉兒見他不說話隻當他是默認了,心中甚是委屈。爾後又覺得自己果然有病,他又未說過歡喜自己,自己在這裏矯情個什麼勁兒。宋玉兒再次不顧形象的拿著自己那上好的緞子往臉上一抹,擦幹淨了臉上的眼淚鼻涕,索性破罐破摔的看著祁乾元道:“說吧,你選了什麼時候納妾?”
祁乾元本一直注意著她的神情,見她拿袖子故意當著自己麵抹了眼淚鼻涕,暗覺她行為十分幼稚,還有一點……可愛?祁乾元越發不明白自己了,這般邋遢的行為自己怎麼還能理解為可愛?正在思索之時,忽又聽到宋玉兒這麼說,不由有些怔愣原地,納妾?誰?難不成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