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髒,幾乎跳出嗓子眼兒。
它們去了哪裏呢?
不是一直就住在,爺爺的老木箱裏嗎?
怎麼突然又從外麵回來?
或許它們一直都住在我不知道的某個地方,今天卻突然一齊來找爺爺。
找爺爺幹什麼呢?
要與爺爺一齊,再商量陷害我的對策?
“爺爺,爺爺!”
我飛奔出臥室,衝到爺爺臥室的門前,使勁兒砸門,“現在該相信我沒有撒謊了。快開門,讓小皮影兒出來承認錯誤。”
我相信砸門的聲響,全樓都聽見了。可爺爺的臥室內卻靜得可怕。
我趴在門上,細細地聽。
門內如一個死水潭,聽不見半點兒回音。
它們把爺爺怎麼了?
施展了某種魔法,讓爺爺睡著了?
再踏踏實實地幹,它們想幹的壞事?
“啪!”地一聲,我的心髒狂跳起來。
房間內,不知是什麼東西掉到地下了,又發出極其輕微的稀噓聲。
爺爺有看戲曲雜誌的習慣,會不會是他的雜誌書掉在了地上?
“爺爺!”我使出全身力氣砸門。門和我的身體一起顫動著。
可敲了很久,臥室內還是沒有一點兒回音。
爺爺一定遭遇了什麼不幸!
“爺爺!”
我不禁大哭起來,一定是我害了爺爺。
也許他一直勸詛我,不讓我再調查這件事情是正確的。
他隱瞞的也是正確的,這是一群小魔鬼。
它們無惡不做,無鬼不搞,無東西不偷。
它們知道我發現了它們的罪行,就想陷害我!
再害死知道它們全部秘密的爺爺!
我該怎麼辦啊?
怎麼救出爺爺?
對啦!我使勁兒瞪起眼睛,擦掉眼淚。忽然想起房間的某個角落裏,也許藏有一把爺爺預備的鑰匙。
因為我曾經就丟過一把鑰匙,被爺爺訓斥了整整一天。
還給我上了好幾節,該如何好好對待鑰匙的思想課(透露了他有備用鑰匙)。
他說鑰匙應該帶在身上一把,留在家裏一把。
比如說臥室的床櫃裏;衛生間的衣鉤上;
廚房的冰箱上;客廳的電視上;書房的櫃子上。
我瘋狂地在悠長的走廊裏、各個房間內,跑來跑去,想找到爺爺說的備用鑰匙。
可今天真是著了魔了,似乎整棟房子都被可怖的魔法籠罩。哪兒也找不到鑰匙的影子。
它會在哪兒呢?
我急得頭暈目眩,無論哪次經過爺爺的臥室,都要使勁兒地掄起拳頭,照著房門上很捶兩下。
直到最後,我幾乎翻遍了所有的角落。
無論是哪個能藏有鑰匙的地方,都被我翻得亂七八糟--也沒有找到鑰匙的蹤影。
我忽然想起,今天上午,也是翻找半天,也沒找到鑰匙。
來不及多想,我又跪到爺爺的房門前,使勁兒砸門,用螺絲刀撬門。
“爺爺,我再也不提小皮影兒了,快開門啊!該死的小皮影兒,我要撕碎你們。開門啊!”我邊哭邊大喊。
爺爺的臥室內,似乎住著死神,仍沒有一點兒活著的希望。
我一陣風似地飛回我的臥室,想叫醒表姐。
表姐已經醒了,正蜷縮在床上打哆嗦。
她兩隻眼球顫抖著,閃著因過度驚嚇,而變得發青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