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水閣究竟由何人創建,一般人根本無從知曉。但從未有人敢在卿水閣的地麵上惹事,從某方麵證明其後台極其強大。
此地美景良多,莊園精致,著實讓人留戀忘返。倚青萬迭雲山;勾惹吟魂,翻瑞雪一江煙水。白蘋渡口,時聞漁父鳴榔;紅蓼灘頭,每見釣翁擊楫。樓畔綠槐啼野鳥,門前翠柳係花驄。
酒樓聯袂而起,鱗次櫛比,越往深處,身份地位乃至所花銀錢,就成倍增加。
尤其是卿水閣最裏邊的聽雨台,雕簷畫棟,軒窗翠簾,古色古香,端得一副清雅至極的景致。能夠進入此間的文人墨客,身份都極其高貴。
張易跟隨藏青雲來到雨花台中,已經有三人在此等候。
一名青衣男子隨性坐在上方,正端著酒杯跟其餘兩人交談,他長相普通,青絲垂髫,身上卻散出一種溫文爾雅隨遇而安的氣質。
另外兩人坐在青衣男子左手邊,張易恰好認識其中的女子,正是謝雨姑娘謝道韻。
謝道韻身旁坐著一位濃眉大眼的男子,身著白袍藍帶貢士服,不時與她些什麼。
藏青雲疾走幾步,進入樓中,拱手朝著青衣男子行禮:“學生藏青雲,見過院長大人。”
張易一愣,這位普普通通的男子,便是白馬大儒徐若風?這個樣子,完全沒有一代大儒、伏流國千年守護者的半分英姿嘛。
“青雲,你還是這般模樣。”白馬大儒徐若風淡然一笑,輕輕伸手,藏青雲便站了起來。
張易躬身行禮:“學生張易,見過院長。”
徐若風打量張易兩眼,微笑道:“嗯,你詩做的不錯,沒丟老張家的臉,坐吧。”
“謝院長。”
張易拱手行禮,同藏青雲一道坐在徐若風右手一側,對著謝道韻微微一笑。
謝道韻微笑還禮,她剛剛跟張易一樣吃驚,沒想到自己竟然會在這裏見到彼此。
坐在謝道韻身邊的男子眼露寒光,刹那間便隱藏起來,笑著跟張易等人打招呼,道:“在下王洞之,見過青雲先生,這位想必就是張府公子吧?”
藏青雲連忙回禮,對方可是王府公子,不得怠慢。
“在下張易,見過王公子。”張易拱手還禮,心中有些不解,他方才感覺到王洞之對自己極為厭惡,此刻卻見對方主動問好,難不成自己產生了錯覺。
徐若風飲了一杯金陵春,偷笑道:“五十年的金陵春,平日裏可難得喝道,你們要是再多聊幾句,就被我一個人喝光了。”
“徐院長哪裏的話,您要是真想喝這金陵春,上百年的不好,五十年的能讓您喝個飽。”謝道韻撅起嘴撒嬌,在徐若風麵前她本身便是個姑娘。
徐若風做出一副詭計得逞的模樣:“還是道韻知道疼我這個老頭子,你們家那個謝老頭,可真是摳門極了,我拿了他兩罐碧蓮瓊漿,就讓我再也不要去烏衣巷。”
“……碧蓮瓊漿三百年方能釀製一罐,老太爺生氣也是正常。”謝道韻哭笑不得,這若風大儒果然跟老太爺的一樣,臉皮極厚。
“不過三百年而已,他都活了幾千年了,這氣的毛病一點都改不了。”徐若風歎了口氣,像是對老友恨鐵不成鋼。
張易此刻已經適應徐若風給他帶來的衝擊,當初聖院裏有數百師兄皆是大儒,多得是這等不拘節的狂士。
但這並不是,這些狂士不遵禮節不敬師長,不會守護人族。他們跟其他師兄一樣,行俠仗義,是頂立地的讀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