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太安紙貴(1 / 2)

時辰已到,幾位府文院當值先生高聲吆喝,招呼所有舉人進府。

其中一位當值的舉人先生微笑請張易走在前頭,張易擺手拒絕,請幾位當值先生先行。張易地位最高,諸位舉人跟在他的身後魚貫而入。

府院君謝東流一改往日威嚴,邀請諸位文院先生一同就坐。縣文院院君楊棟以及範學正等人赫然在列,張易看到他們,上前與他們行禮。

範學正吆喝道:“張解元,如今你可是降舉人,地位比我這個老家夥高了,哪裏當得起你行禮?來來來,咱們同坐一桌,把酒言歡。”

“範先生哪裏的話,張易不過是運氣好罷了,哪裏能跟在座侵淫學術數十年的先生們相比。”張易微笑擺手,“今日既然是府試宴,我自然應該跟各位童年一起就坐,謝過諸位先生的盛情。”

張易一一行禮後,朝著風重樓喬居正等人所在的桌子走去。坐定之後,他現陳亮也在其中,連忙笑嗬嗬與其打招呼。

酒宴開啟,數十位童子端著不同種類的菜品從各個方向而來,不一會兒就擺滿了所有賓客的桌子。當然,還少不了美酒,一壇壇桂花美酒擺在各位舉人身側。

眼下正值金秋,府文院自然也不例外,統一采購桂花酒。除卻花間酒會價格飆升的桂花酒外,其他酒莊價格極為公道。

陳亮身為文院先生,為半個主人,他率先舉杯道:“陳亮在此,恭祝各位將來州試殿試亦能如今次這般,所向披靡。”

“多謝陳兄。”諸位舉人紛紛舉杯。

陳亮抿了一口,對著張易嘖嘖稱歎道:“張易賢弟,你要知道咱們今喝的可是花間酒莊的桂花美酒?之前我還能喝得起,自從你那日半詩鎮國後,整個花間酒莊的酒都打滾似的漲價,我連一壇都喝不起咯。”

“沒錯,張解元,我家就住在花間酒莊旁,每日都可以看到許多名門望族前來買酒,絡繹不絕。花間酒莊的酒貴到什麼地步,就連不少名門望族都空手而歸,搖頭直歎花間酒貴。”

一名舉人笑著道,其餘人將“花間酒貴”四個字念了幾遍,著實覺得有趣,紛紛打趣張易。花間酒莊應當給張易分紅才是。

張易微笑回應,輕輕品了一口桂花酒,感覺跟花間酒會之時並無兩樣,不由搖頭道:“這些名門望族真是跟閑著沒事做,其他酒莊釀製的桂花酒又能差到哪裏去,何必花十倍百倍的價錢去買這勞什子花間貴酒?”

在座舉人紛紛大笑,風重樓更是忍不住道:“阿易,你這便孤陋寡聞了吧。花間酒貴,就如同太安紙貴一般,名門望族,乃至豪門世家,喝的吃的都不一定比別人好許多倍,但價格卻貴了這麼多,便是要相互比較,分個高低。”

太安紙貴的典故張易曾在書籍上看到過。數萬年前,太安城右侍郎有一子名為左衝,自幼其貌不揚,其父十分鄙夷;左衝奮勤學,考究史料,最終將大周百國都城書寫文章,名為《百國賦》。

《百國賦》初成,諸多大家鴻儒鄙視左衝,甚至看也不看就大家鄙夷。誰知道左衝於太安城翰林院將《百國賦》敬獻上蒼,名傳下,文運灌體,一夕成就大儒。

自此太安震動,無數文人學士競相謄抄《百國賦》,使得整個太安城的書店都賣空了紙張書卷,一時間整個太安城的紙張價格都上漲了十倍。許多人笑稱太安紙貴,也代表文章或者某間東西風行一時,供不應求。

張易暗自頷,《百國賦》他看過一些,確實寫的蔚為壯觀,隻是其中有些東西,他好似沒有看明白,不知究竟蘊含了什麼大道真理。竟然讓左衝這樣一個進士,一夕之間成就大儒。

“張解元……來,不這個了,咱們喝酒吧。”幾名舉人見張易不話,微笑舉杯,邀請他一同喝酒。

張易連忙從沉思中醒來,微笑回應。

……

宴席結束,張易等人向院君行禮道謝,然後各自返回。

喬居正今夜依舊少言寡語,隻是喝酒之時絕不含糊,不知吞沒了幾壇桂花酒,最後伶仃大醉。他今日未曾乘車前來,甚至廝都沒有攜帶,風重樓無奈,隻得揮別張易,幫忙將喬居正送回喬府。

張易見兩人都沒有乘車,連忙喚來張大牛,吩咐他送兩人回府,自己則獨自返回張府。

月光如水,幾簇孤燈照耀街麵,淡淡青煙籠罩著街邊的柳樹。張易行走其間,隻有酒肆和青樓還有喧鬧聲,心思澄淨。

“上古之時,聖院有兩位師兄同樣做過跟左衝先生一樣的事情,描寫大夏皇都和幾大都城,班師兄所作名為《皇都賦》,張師兄所作名為《秋源賦》,皆是鎮國文章。《百國賦》比起這兩篇文章,辭藻不再華麗,寫實居多,但就算出,也強不了太多,究竟是哪裏暗含道,竟然能名傳下,一夕之間成就大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