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雪又說道:“同樣是商聲為調首,《石城》更為歡快明朗,《莫愁》則稍慢,不過更為清婉。殿下,你聽聽其中的區別。”說著雙手搭在琴弦上,再次彈奏起來。這一回樂聲果然一變,就象一個歡快的少年,在騎馬放歌,一掃剛才悲涼之氣。
李威卻有些不悅,說道:“如果你們不願意,孤不會強求。”
“奴婢那敢,奴婢隻是一個妓子,能得幸成為並州法曹的婢女,也算是三生修來的福份。”
李威忽然大笑起來,難怪開得生死別離一樣,不但他在笑,連碧兒也在笑,笑得兩位少女莫明奇妙。笑完了,李威說道:“是孤不好,沒有將話說清楚。這位狄法曹品行端正,非是你們所想的那樣。再說,也不是讓你們做他的婢女,是做他的養女。”
“當真?”兩個少女驚喜地異口同聲問道。
並州法曹在京城真不算什麼,可在地方上也算一個重要的官職,最主要經過這一洗白,她們就等於換了一個人生。
說到這裏,李威卻羞澀起來,道:“可是孤卻遇到了一個困難。孤想贖出你們,可孤卻沒有錢了。”
說到這裏,也挺鬱悶的,一個堂堂的太子,居然連贖兩個粉頭的錢都沒有。
解了心結,看到李威的樣子,香雪與畫柳兩人抱成團,咯咯笑了起來,笑完後,說道:“殿下,你為什麼不早說,奴婢雖然存的錢不多,可是贖出自己還足足有餘的。隻是在那種場合,終沒有遇到一個合適的人,不得不委屈求全。”
不說則罷,一說雖然解決了一個困難,然而李威更鬱悶,自己居然都沒有一個粉頭有錢!
“狄君,姚君與西門君,已經成了崇文館的對話了。”魏元忠說到。說到這裏,有些豔羨,他們與太子歲數差不多大小,隻要熬一熬,熬到太子登基,前程似錦。
姚元崇與西門翀二人連忙施禮:“還要多謝二位提撥。”
“坐吧,”狄仁傑讓他們坐下來,然後說道:“既然你們到了崇文館做對話,狄某有一句話要對你們說一聲。”
“敬請指教。”
“崇文館皆是學士洪儒,為人方正。這固然是好事,教太子以道德文章,然而缺少變通,這一點你們要切記,至於分寸則自己把握。”
“受教。”
“狄某還是看好你們倆人的,正好狄某明天離開京城,卻聽到了一個好消息。”說完了,看著魏元忠道:“那個有沒有弄來?”
“費了許多麻煩,弄來了,狄君請看。”
魏元忠說完了,將一卷卷宗交到狄仁傑手上,說道:“那一天案發,周國公府上共有三人揭發過的。與劉將軍接觸的人叫張邦彥,已經查明了是周國公府上的。大理寺官員要布下行文,緝拿此人,對堂公薄,被劉仁軌製止了。估計劉將軍在袒護此人。但現在肯定不在京城。”
說到這裏,他皺起眉頭,說道:“但正如你所猜,此案有許多疑點。太子得到提醒,也是周國公府上一人舉報的,叫劉漢三,還有一個人叫鍾大錘,聽名字是出身於普通家庭。”
這時代不識字的人占了多數,有的給孩子取名字,很土氣的,甚至有王二麻子,張三李四種種。如果出身好,斷然不會取劉漢三與鍾大錘這樣俗氣的名字。
魏元忠又說道:“事後大理寺與刑部盤查,周國公府上卻沒有這兩個仆役。怕弄錯了,又根據太子描述的相貌與府上仆役進出的時間盤查,還是沒有找到可疑的對象。倒是有一個重要的幕僚,叫劉錄的人,此個主意大多由他出的,終南山綁架太子妃,也是他親手主持的。可是在事後,果斷地消失了。現在刑部已經發下文書,在海捕此人。這也是此案不解之處。”
“難道另有其人?”姚元崇問道。
“這不大可能的,太子仁愛,真正得罪過的人不多。再說了,武敏之得了失心瘋了,天下間除了武敏之有這個逆膽,那一個人有這麼大的膽子?”西門翀說道。
“那也未必,本來是沒有這個膽子,但如果他僥幸得知周國公派人綁架太子妃,有意借這個渾水。成功了傷害了太子,失敗了,責任也是武敏之的,武敏之想辨解,都無從辨解,”狄仁傑翻著卷宗說道。
心中一直懷疑,因此讓魏元忠想方設法,將此案的卷宗拿過來。
“那麼是誰?”魏元忠有些緊張地問。
“這是狄某一個假設,魏君,不用如此緊張。”看完了卷宗,狄仁傑說道,但他話鋒一轉:“就算有這個人存在,想傷害太子,也要問狄某同不同意?”
原來隻是一個假設,三個人才鬆了一口氣。畢竟他們都投靠了太子,可不希望太子再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