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說各個宰相,就是皇上本人,也不可能這樣做的。
皇後啊皇後,好手段。偏偏這個手段使出來,能察覺的人肯定不會有多少的。皇後慎重了,病重在亂投醫。其實呢,這一步棋下出,可進可退。
想到這裏,又說道:“殿下,恐怕這一次竹紙風波過後,陛下皇後對你都會內疚,有可能召你回東都。”
“在這裏很好啊,孤都不想回去。”
就是不能狩獵,但風景很好,山林茂盛,倒是一個避暑納涼的好地方。又沒有了人監督製約。
“召你回去還是要回去的,否則就有了憤怨之心。略略不滿倒可,可憤怨之心卻不能有的。不但如此,臣在此地久留也不大妙,還要回去,想一想對付許少師的法子。這就得要回到大理寺。”
“許少師,狄卿,能對付就對付,不能對付也無妨。不可強來。”
那可是許敬宗,倒在他手中的大臣宰相,不計其數。盡管多少有母親,或者父親的意思。
“臣不是上官儀!”他指著外麵與李令月嬉戲的上官婉兒道。
已經有幾個低級官員拿出筆,在紙上記錄。
這是李威對劉群的吩咐,劉群又對戴至德說了。有一個調試的過程。比如不同的嫩竹,具體的漚爛時間,石灰的比例,還有後麵的,培幹溫度與火候。別看這一次試驗的規模很大。想得出最佳的比例,還得需要好幾次,最少得多次不停的試驗,才能找出來。
推廣到全國後,又要試驗,不同的竹子,不同的石灰與水質,對紙張都有影響的。
但大方案定下來,那都是其次的事了。
工匠緩緩將竹簾提了起來,上麵果然有一層薄薄的東西,很薄很均勻,因為還是紙漿,晶瑩剔透,是能看到後麵的事物,而且能看得很清楚。圍觀的百姓騷動起來,紛紛忍不住向前擠去,以便能看得更清楚一點。幸好侍衛不少,否則秩序有可能會混亂一片。
真的成功了?
戴至德與薑恪等人對視了一眼。
這幾個大佬表情也不大好,百姓看不到,但他們有權利看,一個個全部走近,看著這個薄層。
果然很薄,其實也未必有那麼薄,真正後世的宣紙,那才叫薄,而且韌性也比竹紙好。當然了,成本也好。
但現在的紙能做衣服穿,可以想像紙張的厚度。與竹紙相比,至少在厚度上,一個是天,一個是地。其實竹紙的出現,可以說是紙張的第二次革命,這種工藝後來唐朝也有了,很粗糙的,到了宋朝才成熟起來,但還有許多缺陷,一直到明朝,才完全成熟。即使是後世工業革命時代,竹紙也沒有退出舞台。不過工藝更複雜,質量也遠勝於這種天工開物的竹紙。
這不算成功,還有一些工藝。
工匠將薄層放在事先準備好刨光的薄木板上。上麵再壓一塊木板,再去蕩料。一直蕩出很多張後,抬上巨大的方條石,放在木板上,這是利用重量,擠壓出薄料大部分的水份。
所有官員都沒有走,衙役送“盒飯”來了。
反正這一帶也沒有什麼人家,地方寬敞。一起蹲下來,將飯菜擱在地上吃。在等候。
不是每一甑竹料都成功的。有一些甑竹料有可能因為種種原因,都蕩不上來料。不過也沒有關係,已經有好幾甑竹料蕩上來了。現在竹紙肯定有了,薄度有了,就是質量問題了。
培火是用土磚砌成的夾巷,工匠將木柴點燃,看到薄料已經滴不下來水,將方條石抬下去,木板揭開。竹料拿了起來,還有水份,因此顏色依然以透明為主,隻是更薄了,也略略泛出一種好看的白色。
人群中再一次騷動起來。
戴至德走過去,用手撫摸著,低聲道:“新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