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南?還是東北?
再次進入草原,帕克為難地撓撓頭,感到一陣陣地頭疼。遊曆了大半個地球,卻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地苦憋過。眼望著茫茫的大草原,手裏卻沒少了一份印刷精美的旅遊指南,讓帕克心裏無比地糾結。考慮了半天,決定還是先往東南方向,去一次上回去過的那個叫‘櫸木’的半身人小鎮。心想,說不定還能打聽出一些有用的消息,至不濟也能用魔晶換幾個銀幣放在身上。出門在外,有道是,手中有錢,心中不慌嘛。
沿著老路一路前行。第二天中午,帕克不經意之間看到了有生以來最為震憾的一幕:首先是腳下枯黃的衰草韻律地輕顫,接著大地開始震動起來,耳邊響起了隱隱的滾雷聲,舉目望去,看見天邊出現了一朵烏黑的雲團,緩緩地向著帕克壓迫過來。
烏雲越來越近,帕克終於看清楚了,那是一群奔馳的野馬,黑壓壓一片,無邊無際。馬群洶湧著,隆隆地衝到近前,竟然像流水一樣的分開,在帕克身旁拉出兩道洪流,迅猛地席卷過去,帶起的勁風將帕克的長發高高地揚起。
如此龐大的野馬群,如此壯觀的景象,就連當初在非洲大草原上也沒有碰到過。馬流一直奔騰了將近十分鍾,隻留下漫天的黃褐色煙塵,將帕克完全地籠蓋其中。
帕克卓立在勁風中,閉上雙眼,靜靜地感受著那股旋風的力量,心也隨著那些馬群奔騰起來,舒展開四肢,仿佛迎著金風,自由地呼吸著,飛翔於蒼茫的天地之間。在那一刻,帕克迷失了,忘記了一切,深切地感受到了內心的向往。
一切歸於平靜。
真是一顆驢客的心啊,帕克自失地笑起來,記起了眼下的自己,正孤身一人獨自行走在一片未知的異世大陸上。走著走著,忽然之間好像想到了什麼,狠狠地一拍腦袋,大罵一聲蠢貨,上次在櫸木鎮的時候,怎麼就沒有想到要買一匹馬來代步呢?
次日下午,這頭愚蠢的驢子終於再次走到了櫸木鎮。
帕克直接走進了半身人的鐵匠鋪,再次從兜裏掏出一顆散發著紅色光暈的火係魔晶,讓那個貪財的半身人再次兩眼放光,看著那張呈九十度仰望著帕克的小臉上幾乎笑得合上的眼睛,帕克不禁暗暗好笑,奸商啊奸商,看來無論哪個世界的商人都是一個模樣。
換來的銀幣,在買了一匹高頭青馬,又補充了大量物資之後,居然還剩下大半,不禁讓帕克更加小心在藏好身上另一塊更大的魔晶。在問明了那個被稱為‘迷霧’的小鎮的方位之後,帕克再次踏上旅程。
騎乘在俊逸的高頭大馬上,一件拉風的粗曠皮草掩住了破爛的貼身衣裳,那腰畔懸掛著的半截鐵劍,那輪廓分明的滄桑臉龐,還有那蓬亂的黑發迎風高高飄揚,此時的帕克,全身上下竟然透出了一種遊俠的味道。
看著自己身上混搭的裝備,已經全然沒有了半點地球文明的味道,帕克感歎著,不容易啊,終於與這個異世大陸有了些諧調。
正在馬上顧盼生姿的時候,遠處如風一般地奔來數騎,將帕克團團地圍在中央。
馬匹嘶鳴著,打著盤旋,踏起一片煙塵。為首的是一個高大雄壯的柯林斯大漢,馭馬上前幾步,細細地看了帕克一眼,沒有說話,撥轉馬頭呼哨一聲,帶領眾騎繼續奔馳而去。
“嘿!柯林斯。”帕克心思一動,衝著那群人喊道。
那群人聞聲勒馬停步,另一個高大的柯林斯人驅馬跑回來,問道,“塞維吉爾,什麼事?”
“尊敬的柯林斯,”帕克在馬上微微躬身,放慢語速,一字一頓地說道,“請問,你知道‘泰塔’傭兵團嗎?”
那人回頭與為首那個大漢交換了下眼神,搖搖頭,“不知道。你找他們什麼事?”
“我,找人,塞維吉爾,奧多。”帕克比劃道。
那人臉色微微一變,又回頭與那個大漢交換了下眼神,沒有再說話,撥馬離去。
帕克看著那群人漸漸駛遠,正準備回頭,卻看見一個騎士忽然駛離隊伍,掉頭向他跑來,是一個頭上長有短角的牛頭人。
“奧多。”牛頭人張開大嘴,說出了一個名字。帕克一震,緊緊地盯著他,隻聽見那個牛頭人又說出了一個單詞,接著歎了一口氣,抬手往東北方向指了一下,然後打馬離去,再也沒有回頭。
帕克聽清楚了那個單詞,但是沒聽懂,那是一個從未聽到過的字眼。
一切的線索都指向了那個叫做‘迷霧’的小鎮,帕克不再猶豫,撥轉馬頭,直奔東北方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