戲台上,醜角出來,鼻子尖上總有一塊豆腐幹。這叫小花臉。為什麼小花臉臉上都有一塊豆腐幹呢?這還得從武鬆說起。
武鬆在景陽岡打死斑斕大虎,一夜之間成了打虎英雄。縣大老爺要他披紅掛綠,騎馬遊街。消息一傳出來,轟動了陽穀縣,弄得滿街都是人,人山人海,擠得個水泄不通。老的、小的,男的、女的,你擠我,我擠你,都想爭著看武鬆,看不到的就往高處爬。有的爬到高門樓子的石台階上,有的爬到庵觀寺廟門前的石獅子身上,還有的站到臨街店堂的櫃台上。
這時候,人群中間有個矮冬瓜,這就是武鬆的哥哥武大郎。他個子矮,身子胖,在人群裏擠來擠去,什麼也看不到。要往高處爬吧,那些高的地方都站滿了人。他急得頭上直冒汗,擠呀擠的,隨著人流擠到一家豆腐店門口。他一看,豆腐店裏豆腐架子蠻高,又沒有人站,就爬到豆腐架上,踮起腳跟往街當中看。
正好,隊伍過來了。縣衙門當差的走在前麵鳴鑼開道,後麵是一班吹鼓手在細吹細打,再後麵就是武鬆騎著高頭大馬,威風凜凜地走了過來。隊伍走近,武大郎站在豆腐架上,一眼就認出騎在馬上的是自己的弟弟武二。他一高興,就在豆腐架子上跳起來,嘴裏還不住地喊:“兄弟,兄弟,我在這裏。”這豆腐架子是幾根爛木頭拚起來的,哪兒經得起他三蹦兩蹦啊?沒幾下子,豆腐架子就蹦散了板啦,“咣當”一聲,所有的豆腐都倒了下來。豆腐店的小老板看遊街正看得起勁,聽到一聲響,忙掉頭一看,壞了,衝家啦,滿地都是白花花的豆腐,再一看是武大郎睡在地上。小老板氣極了,抓起一把豆腐就往武大郎臉上搭,哪曉得巧啦,一搭就搭到武大郎的鼻尖上。旁邊看熱鬧的人笑開了鍋,都說武大郎像個小花臉哩!
打這以後,戲台上的醜角就叫他小花臉,鼻尖上總是有一塊粉白的豆腐塊。過去戲班裏有個規矩,開場前總要小花臉先動筆開臉。小花臉不動筆,大花臉、二花臉都不敢動筆,就是因為豆腐幹小花臉是先有的,是祖師爺。
宗震名 講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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